他承认自己是有一些鬼迷心窍了。
他酒量好,虽然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脑子晕乎乎的,连带着看人都有几分模糊,可远没到丢失理智的地步。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前站着的人是谁,也明白自己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合时宜。
也许是方才的氛围太好、她的身子太软;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在自己身边留不了多久;也许是因为看到大哥、二哥、五弟都为她倾倒,所以才有了一探她深浅的念头。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冯宛对于男人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她确实有引得众人为她沦陷的资本。
林骁任由冯宛拧了帕子,一点一点帮他擦拭着身体,在她温柔的动作里渐渐闭上了眼睛。
有的事情尝试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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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的月份大上去,宛娘的胃口也越来越差,每天都是勉强才吃进一些汤水,林骁也丝毫没有亏待她,寻了几个大厨进宅子,换着花样儿做东西供她吃喝,又将原来医馆的大夫请进府中,专为她一人诊脉。
种种待遇,让两个婢女看了都羡慕不已。
“夫人真是好命,奴婢还从未见过这般疼人的郎君。”
“还不是咱们夫人讨人喜欢,郎君爱重夫人,这才处处贴心呵护。”
宛娘拿着勺子神情恹恹,不自觉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再爱重也不过是个外室。”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讶异。
“夫人莫不是误会了?哪有主君同外室住在一块,处处携着的,”其中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与侍从大哥闲聊时,听到的也是主君身边只有夫人一个女眷。”
另一个也道:“奴婢瞧着,郎君是个很念体统原则的人,夫人一应份例皆是最好,若是外室,绝不会宽厚至此。夫人前尘尽忘,定是误会了什么。”
宛娘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松动。
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但却一直没敢去问。
说到底,就是因为“在意”二字。
她是很在意四郎的。
她受了伤,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四郎——相貌英俊,身量挺拔,光是站在那儿就能给人足够的安定感,瞥一眼就足以让人心动。
宛娘记不得从前事,对夫君免不了生出依赖,夫君虽然态度冷了一些,但处处对她极好,照顾有加,从来没短她些什么。
这些她全都看在眼里,也念在心里。
她很喜欢自己的夫君,叁番几次想要同他亲近,屡屡遭到拒绝——他的拒绝对于宛娘来说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块浮木,你想抓稳,它却又被水流冲远。
够得到,却拿不稳。
她的一颗心想要落地,总是免不了自己揣摩:他对我这般好,定然是心悦我的;可既然心悦,为何又这般不愿与我亲近;是他为人内敛拘束,还是对我有所嫌弃?
侍从的那句“五少爷头一个成家”更是彻底加重了她的心病。
不问,心里日日都免不了想起外室这一出;问了,又怕真如自己之前所想。
这般思虑深重,加上食欲不振,她的身体也就跟着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