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权初若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权晏拓伸手摸了摸鼻子,薄唇轻抿。
“怎么样?”权初若往他面前凑过来,笑问。
“不……怎么样。”权晏拓嗤之以鼻,毫不留情。
权初若咬着唇,想把东西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按住,“给姐夫的礼物?”
“要你管!”权初若皱眉,很生气。她生平第一次设计,能不能给点鼓励啊!
难得看到姐姐吃瘪的模样,权晏拓忍住笑,道:“姐,这东西我也不行,让我媳妇儿给你修改下肯定没问题。”
听到楚乔,权初若觉得比较靠谱。她松开手,厉声道:“好,我相信楚乔。”
“啧啧——”
权晏拓撇嘴,打趣道:“姐,你变了。”
闻言,权初若心底一突,默不作声。她变了吗?
最近家里都在闹楚乔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权晏拓心乱,权初若心疼他们,可这种事情又帮不上忙。把设计图纸留下,她也没多留,不想看弟弟强颜欢笑的模样。
开车回到律师楼,她还没上去,宋雯就从楼上蹬蹬蹬跑下来。
“权姐,有人找您。”
“谁?”权初若问,一楼大厅没看到人。
宋雯摇摇头,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她不肯说,只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
权初若蹙眉,顺着宋雯指的方向看过去。花园的太阳伞下,坐着一道纤瘦的背影。
是她,林琳。
律师楼后面有个小花园,花草植被的很好。墨绿色的遮阳伞下,权初若盯着对面的女孩子,她今天没穿军装,长发披散下来,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尽显青春靓丽。
“找我有事?”权初若先开口,她跟林琳并不熟悉。
林琳点点头,双手拢紧面前的咖啡杯。她白皙的脸上并无笑容,一副做错事的慌张模样。
权初若问了许久,林琳都没开口。她叹了口气,再度试探道:“跟廖凡有关?”
这一次,林琳沉默的表情大变,乌黑的双眸闪了闪,“我……”
她紧紧咬着唇,难以启齿的模样。权初若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似乎预感到某种结果。
面前的人,是唯一能够帮她的。林琳鼓起腮帮子,不得不如实开口,道:“我把廖凡给……睡了。”
睡了?
权初若瞠目结舌,耳边回荡的只有那两个字。
有很长一段时间,权初若脑袋是空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个人回不过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重新听到声音的时候,林琳已经平复下情绪,缓缓开口。
“他生气了,”林琳双手握拳,微微垂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眸黯然失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廖凡那么的生气!”
其实这话她说的不算完整,准确的说,廖凡是生自己的气!
权初若敛眉,心口闷闷的难受。她可是领教过廖凡生气的,高考的志愿被权正岩改掉,她曾不顾一切要跑去外地,哪怕重新再考一年,还是坚持要报考军校。
当时廖凡从部队匆匆赶回来,满身的怒火是她不曾见过的狠厉。虽然过去那么多年,她还是能记得,那天他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吼道:“权初若,你要是敢跑,这辈子我就不见你。”
廖凡是个严肃的男人,但只对别人。权初若眼里的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好像永远都是儿时的大哥哥,把她扛在肩上呵护。
但那唯一的一次,却能让她永远记住。
“我害怕。”林琳撇嘴,垂着小脸,低低的嘟哝一句。
听到她的话,权初若眼底的眸光也跟着闪了闪。廖凡生气起来,的确让人害怕。
“权姐。”林琳忽然仰起头,无助的求救,“前几天他住院不让我去看他,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他气性真大啊。”
暗暗吐了口气,权初若抿唇,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我是廖凡,也会生气的。”权初若皱眉,声音很平静。
是啊,人家堂堂一个特种兵的大校,竟然被个小丫头给睡了!这种事情,放在哪个男人身上,不觉得憋屈?
难怪廖凡跑了二十圈,把自己给跑病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林琳咬着唇,明艳的小脸逐渐被一股深沉的失落取代,“那晚我们在聊天,他主动跟我说起你的事情。”
权初若咻的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面前的人。
“他说了很多,”林琳笑,只是嘴角那抹笑容很无力,“我越听就越觉得,我跟他之间没戏!”
虽然她特别希望廖凡能告诉她,关于他和权初若的故事。可当她真的听到,除去震撼外,还有揪心的疼。
因为他们共同拥有的,是任何人都不能融入的。
“可是我不想错过他。”
林琳双手轻叩在一起,黑眸落在权初若的脸上,“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快得到他的办法。”
权初若的心,狠狠颤了颤。最快得到他的办法?她轻轻勾起唇角,心底的滋味复杂。
不得不承认,林琳这小丫头挑选的是条捷径,并且是她不屑一顾的捷径。
廖凡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会轻易承诺,但他答应的事情,绝不食言。
如果她肯放下身段,那么她和廖凡,早就会是另外一番结果。
也许,这就是天意。
林琳离开后,权初若独自一个人又呆坐良久,等她回到律师楼,大家都在吃午饭。宋雯把她的饭端出来,还是温的。
“给我一杯咖啡。”权初若推门进去,宋雯见她脸色不好,一句话也没敢问。
咖啡的苦涩滋味,萦绕在口腔里。权初若几次想要集中精力,但都能没法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她终究还是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是嫉妒?还是愤怒?
权初若抿唇摇摇头,不是,都不是。
她起身走到窗前,眼神落在远处喧嚣的街道上,心头紧了紧。没有嫉妒,没有愤怒,如果非说有点什么,那就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