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饶伸手用力推了推他,呻吟道:“萧墨,你这是想生生地把我全身的骨头给勒断吗?” 萧墨一惊,不敢置信地将手放开了些低头看她,当看到她一脸痛苦地在推他的胸膛时,他这才意识到她还活着。
因为那来自她掌心的力度和温度都是那般的真实,她的脸上写满的痛苦更是作不得假。
他急忙松开了她,转头看杜风,咬牙切齿地说:“杜风!你骗我!”
杜风挑眉,“不服来战啊!”
“你!”萧墨怒目相对。
杜风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看到他们俩个大男人像个小孩一样互相怒瞪对方,纪母急忙笑着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就都别闹了。伯母知道你们都是为饶饶好。既然如此,那就友好相处吧!对了。饶饶现在一定饿了,你们哪位下去帮饶饶盛碗粥上来?”
杜风转身就走,萧墨也立即起身去追,只是没走几步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急忙扶住了门框。
杰克急忙上前扶住他,劝道:“你就别逞能了。你身上的蛇毒虽然清了,但只怕还有一点副作用。还是赶紧坐在纪饶身边陪她好好聊一会儿吧!”
纪饶皱眉,“谁稀罕他陪了?”
纪母伸手打了她一下,“说话不能这么冲!不管怎么说,是他救了你!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你被毒蛇咬伤,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机会好好地坐在这里挑三拣四?”
纪饶这才垂头不吭声了。
杰克扶着萧墨在她床边坐下,温和地说:“你们好好说说话吧。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只要肯静下心来慢慢谈,一定都可以解决的。我们先出去,有事叫我们。记住,千万别打起来。”
纪饶冷哼,“那保不定!要是他敢乱来,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萧墨苦笑,“放心,我不会乱来。还有,如果你心情实在糟糕,那就狠狠打我一顿好了,我保证不还手!相反我会很开心,因为你能骂能打,就证明你身体棒棒的。我想要你好好的,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纪母听了,眼中泪光闪烁,纪饶却听得肉麻得要命,皱眉说:“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肉麻的话?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怎么动不动就扯上一辈子了?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假了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萧墨伸手去抓她的手。
她急忙双手背后,皱眉警告,“要坐好好坐着,不能动手动脚,要不然别怪我不念你救命之恩把你打吐血!”
“好。不碰就不碰!你别生气。”萧墨举起双手温柔地哄她。
她浑身不得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了?
是因为方才以为她死了,所以才吓成这样吗?
难道说他真的刻骨铭心地爱上她了?
有这种可能性吗?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还有她的母亲,怎么看向萧墨的眼神不是感激,而是一种感动,一种宠溺呢,好像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
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
难道他的魅力大到老少通杀?
这时,杜风端着一碗粥推开门,当看到他们,一个傻傻地看着,另一个垂眉呆呆地想心事的情形,心莫名一滞。
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是那般的美那般的和谐,仿佛天生佳偶,即便他们不说话不动,也让人莫名嫉妒……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上前,还是该后退。
他很痛苦,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位置,为什么她每一次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总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为她赴汤蹈火啊!
可是老天爷却始终不肯成全他的这份心意。
这时,纪饶倒注意到了他,急忙向他招手,“杜风!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杜风暗吸一口气,扬着笑脸走了过去,将托盘放下,他盛了碗粥在她另一边坐下,温柔地说:“我喂你吧?”
纪饶笑着摇头,“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手动不了。我自己来就成了。”
“好吧。”杜风无奈,只好把碗递给她,“刚出锅的,小心烫。”
她端着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正要往嘴里送,萧墨突然凑脸过来。
她吓了一跳,脸急忙往后仰,而他趁机张口将她那勺粥给吃进了嘴里,还啧啧称赞,“这粥真好喝。杜风是你熬的吗?辛苦你了。”
杜风冷眼看他,并不说话。
纪饶的脸胀得通红,只觉得自己和萧墨在杜风面前无耻地秀了恩爱一般,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她咬唇,索性将碗往萧墨手里一放,“你这么想吃的话,那你吃吧!”
萧墨微笑,“我们一起吃。”
说着舀了一口轻吹几口送到她嘴边,无限温柔地说,“来,张开嘴。”
“我不吃!我没习惯和你共用一碗粥!”纪饶红着脸赌气地将脸别到了一旁。
他太温柔,对她太亲昵,让她不习惯,而且心跳得厉害,只觉得自己稍一不注意,便分分钟会出丑,这对她来说是绝不允许出现的状况。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对他太凶,不管怎么说,好歹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不习惯不要紧,多吃两口就习惯了。”萧墨继续温柔地劝。
纪饶转头凶狠瞪他,“萧墨!我们不熟!就算你舍命救我,我们还是不熟!而且我真的没兴趣跟你结婚!你别阴魂不散地死缠着我了!”
“我们真的不熟吗?饶饶,你别忘记了,那天晚上,你我早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想否认可不太现实。你我这一辈子啊,注定要纠缠下去。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在一起!”萧墨温柔而坚定地说。
“你烦不烦?”纪饶咬牙抬腿就踢他。
本以为他会躲闪,谁知他一动不动,结果她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他鼻子上。
鼻血哗地流了下来,滴滴嗒嗒地落在白色床单上,触目惊心。
他也不擦,仍然执着地将粥送到她嘴边,“乖。吃一口。”
纪饶真的有些崩溃了,随手抓了身边的一包纸朝他扔过去,低吼道:“赶紧擦擦血!”
“你吃了,我再擦。”萧墨执着地说。
“你是不是还欠揍?”纪饶咬牙再度抬起脚跃跃欲试。
萧墨一动不动,一双黑眸平静地凝视着她,只是鼻子里的血倒流得很是积极。
当看到鼻血已经染红了一大块床单,纪饶终于愤怒地松了口,“是不是我吃了,你就给我滚?”
“何不试一试?”他微笑,眼睛瞬间璀璨如星辰。
“来吧!”纪饶认输地张口吃下那勺粥,同时指着他流血的鼻子说,“赶紧擦!别让我看着反胃!”
“哦。”他应了,乖乖地拿纸擦了,又将纸卷成两个小筒插进鼻子里堵着,以防鼻血再流出来。
弄好了之后,他仔细地拿湿巾擦干净手,这才重新端起碗自己舀了一口粥吃下了,又舀了一口送到她嘴边。
纪饶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口。
萧墨满意地笑了,又喂了自己一大口。
俩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
萧墨眼神温柔,始终没有移开过她的脸。
纪饶的脸别到一旁,时不时地皱眉嘟嘴,一副愤怒而无奈的模样。
这样的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不协调,却让杜风生生看出一种甜蜜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们都已经完全将他给屏蔽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都没有办法插入进去。
他败了,一败涂地……
他落寞地起身站起,故意弄出一些声响,只希望纪饶可以注意到他。
可是纪饶的脸始终朝另一边别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他苦涩地笑了,举步匆匆离开。
关上门,正碰上端汤上来的纪母。
纪母关心地问:“他们怎么样?没有再吵吧?”
杜风摇头,“没有。”
纪母放心地笑了,“这就好。杜风,你也赶紧下去喝碗汤吧。这鸡汤熬了好几个小时呢,鲜得很。”
“不用了。我刚才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大老远从伦敦跑过来了,让我赶紧回家接待一下客人。所以,我就不能陪在这里了,不过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您尽管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尽可能快地赶到。”
“这就急着要走呢?我还以为你今天可以留下来吃饭的!”纪母遗憾地说,“不过你真有急事,伯母也不耽误你。还是要说声谢谢你,纪饶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杜风,希望她一辈子都能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
“这是自然的,伯母,您放心。那再见了。”杜风苦笑,举步下楼。
只是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转头问纪母,“伯母,有个问题我始终不明白。”
“你问。”纪母一脸坦然。
“当初他在纪饶那样的情况下选择离开,实在太过无情,难道在您当年的心里就没留下什么芥蒂吗?难道他现在的舍命相救就可以抵得过过去的无情?”杜风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