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的身体腾空被厉浩南抱起来,他抱着着往外就走,步履坚定
,之中没有向任何人再看一眼,好像他心里眼中只有她怀里的那个女人。
顾小北看到他的笑容在嘴角扩散,完全是喜笑颜开,这么久以来,她都没见他这么笑过。
她惊讶的抬起眼眸看着他,他只是一直笑着抱住她,上车,回家。一路上也是微笑着,进了屋子一直上楼,到主卧室里将她放到床上,手指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是什么时候有的……他就在这里吗,真的在你的肚子里吗?真是太好神奇了……”
厉浩南的手指轻轻的移动,低沉的声音难掩喜悦,他眼里的热情也仿佛被全被点燃,“囡囡,,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怀孕了……你自己都还那么小,还是我的小人儿,怎么会自己也有小孩子……”他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眼里,顾小北仍旧是个小小的孩子,加上她本就身子娇俏,所以,他虽然想要她怀孕,可是真知道她怀孕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小的人儿,就要做母亲了?多么奇妙。
他终于发现了顾小北的瑟瑟发抖,抱了她的肩,温和的说:“囡囡,别怕,你放心,你只需要怀着孩子九个月就行,其余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我都好为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起什么,“对了,这件事情要通知你家了一下……”
顾小北摇摇头,她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仿佛有了这个孩子,就面临可怕的命运转折,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在说,最坏的结果已经来了,她拂开他的手,决然道,“我不要着这个孩子,我一定不会要它,我一定要打掉它!”
厉浩南心里一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顾小北,我说了,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厉浩南,就当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有钱有势,有那么的女人,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很多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你去找她们给你生啊,你想生多少,想生男生女,想去哪个国家生,都随便你高兴……厉浩南,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厉浩南呼吸急促,心口一阵一阵地疼痛,她就这么不愿意吗,她就这样不愿意为他生孩子,他的眉目渐渐恢复了那种清冷的毅决,“你说的,我有钱,我有势力,我什么都有,所以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我就想要你给我生孩子,这孩子我想要,所以你非得把他生下来。”
“你这个魔鬼!”顾小北怒了,是长久的怒气,根本不可能一朝平息,全部爆发出来,“我不生!你休想我给你生孩子,因为决不能让它羞辱了我!”
“你说什么?”厉浩南狠狠的盯着顾小北,就像看着个什么怪物,他伸出手,粗鲁而毫无怜惜卡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顾小北,我告诉你,不准你这样说我们的孩子!”
顾小北一动不动,就像是想任由他这样掐死自己,可是厉浩南只是微微用了点力,终究没有再使力,整个手臂反而垂下去,她挣扎着喘息地看着他,他也喘息地看着她,两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孩子,它不是孩子,它是不折不扣的孽种!”
厉浩南整个人猛然一震,死死盯着她,手不由得举起来,顾小北看到凶残的光从厉浩南眼中一闪而过,可是更多的仿佛是悲哀,她有点不太确定,因为他很快握紧了拳头,奇异的镇定下来,平静而冷漠地说:“顾小北,没用的!”他的语气甚至带了一点毫不掩饰的怜悯之意,“你那一套,我已经习惯了,你这是想激怒我,没用的,无论你说什么,这个孩子你都得生下来!”
顾小北嘴角渐渐浮起微笑:“只要我想,总可以弄出点儿意外来,你别忘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杀了它!”
厉浩南气的身子不由颤抖,还有什么,能够阻止那个孕妇,自己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他忍住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一字一顿:“顾小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妄想!”
“我妄想!要不要试试,我分分钟都可以杀了肚子里这个孽种!”她的声音几乎是嘶嘶的,如走到了绝境的小兽。
顾小北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厉浩南的脸上反倒波澜不兴,没有任何表情,“你要敢动他,我会不择手段,我就让你的父母,你的弟妹,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在美国的卓越,都给我的孩子陪葬。”
这男人的目光跟箭一样毒,似乎马上可以找准了她的七寸扎下去,让她束手就擒。
顾小北开始一阵阵的感到眩晕,脑子里慢慢出现爸爸,妈妈,妹妹,弟弟,还有卓越的身影,他们就是自己的七寸,就是握在厉浩南手里最后的底牌,自己两手空空,拿什么跟他抗衡!
强烈的恐惧,愤怒,羞辱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她抬手,拼命打在厉浩南的胸口:“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都是你要害我……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强迫我陪你,成天逢场作戏,一辈子困在这种牢笼里……我恨你!”
厉浩南听着她的话,就算是感觉到痛苦,也是无法遏制的喜悦,知道她已经软化下来:“囡囡……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怎么都行……囡囡,只要你不伤害他,那是咱们的孩子……”
早知道是绝境,其实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又有什么用处?顾小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害我,都是你害我……你想要这孩子,可是我还不想要呢!我恨你,厉浩南,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一个人,厌恶过一个人!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痛恨无比……”
厉浩南只是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淡淡的,那么熟悉,那么舒服。他声音沙沙的:“囡囡,以后可不准这样胡闹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动不动就耍性子了。”
“放开我,你滚开!”她躲闪不了,终究是力不如人,被他搂在怀里。
“你看,还这样,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好歹,她也是孩子他妈了!
“谁稀罕做孩子他妈,我才不要做什么妈妈……呜……”厉浩南低头地亲吻着她,用亲吻为武器,以吻封口,阻挡了她滔滔不绝的反抗。
可怜顾小北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扭打,都是无济于事的,在他怀里,被禁锢着,无法呼吸,思维彻底混乱,后来,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是女人的弱点,永远不是力量的对手。
顾小北心灰意冷,无论如何,事情却没有变,她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个莫名到来的孩子,这个意外萌芽的胚胎,她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怎么逃也逃不走。怎么挣也挣不开。
她精疲力竭,像是身上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枕头哭湿了,冰冷的段子面贴在脸上,浑身酸软,疲惫伤心,只觉得眼前都是黑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她竟然就那样沉沉睡去。
顾小北做了个梦,在梦中她回到了去年的春天,她跟卓越站在网球场上,面前隔着一张网;耳边有风穿过,周围有几棵茂盛的榕树,遮住了太阳的光芒。卓越手里拿着球拍,手里拿着球,却迟迟不肯发出。她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到他微微笑着,眼睛的光近乎狡黠:“小北,只论输赢不算有趣,不如我们以承诺为筹赌这局胜负,怎么样?”
随着那个“样”字悠长的尾音,他的面孔在余音中模糊起来,顾小北惊恐之极,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抓——她冷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厉浩南近在咫尺的面孔,顾小北在他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看到惊恐的脸。
“小北,起来精神一下,吃点东西!”厉浩南几乎被这个眼神刺痛,但依然柔声的说着,用手搂住她的肩头。
“我不饿。”她依然懒洋洋的伏在枕头上。
“你不饿,孩子也要吃啊!”
顾小北听了厉浩南的话,像被蛰了一下,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些记忆在瞬间复苏。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个被怀孕的人。她无力的躺在床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二人之间,一个非常渴望,一个非常拒绝。尤其是顾小北,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孩子的排斥和恐惧中,绝对绝对不欢迎任何小生命的到来。
厉浩南看着她这样的神情,难以说服的抗拒和恐惧,难道她一直对这个孩子如此耿耿于怀?
他半侧着身子,躺在顾小北身边,面对着她,他的手拨弄在她的发梢,也许是这些日子那些天价营养品的保养,也许是她天天泡澡的牛奶精油,她整个的身子比从前更加水灵,那柔滑的背脊,简直就如一匹最上等的绸缎,丝一般棉软,手摸上去,仿佛都停留不住,要滑下来。
很久以来,他就迷上了她这样的身躯,不抱在怀里,就仿佛缺少了什么,根本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