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分上下午进行,采用积分制, g大顺利拔得头筹, 而许念因精彩的解说和比赛过程中的突出表现, 得了个人奖,最后与张教授、指导老师一起接受当地报社的采访。
观众不能到后台去, 顾容在外面等,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且还没接到人,沈晚早一个小时前就跟熟识的同学走了,让许念出来了再打电话给她。
许念很忙,先是应付报社,再是各个学校老师、专家教授, 末了, 队里的伙伴们说要一起庆祝, 怎么都不让离开, 许念也不好一个人走, 她本想发个消息告诉顾容自己今晚晚点回去,结果一出场馆就见到了本人。
快步跑过去,问道:“怎么在这儿,晚晚呢?”
顾容望了望那边的g大队伍,心里了然,她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 知道这时候该去聚餐了, 于是回道:“玩去了, 托我给你送点东西。”
许念疑惑。
顾容从车里抱起一束花,是各种种类的花合成的一束,很符合沈晚精怪的性格。许念接了,笑了笑,队长在另一边大声喊她,叫快走了,她抿唇看着顾容,酝酿该怎么说,结果还是顾容先开口:“我现在要去接八斤,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让她为难,也没说自己在门口等了这么久。
那边催得急,许念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顾容嗯声,目送他们走远,然后开车去宠物店接八斤。小家伙儿很乖,在店里洗完澡不吵不闹,一直趴笼子里睡觉,店主都夸它听话可爱。
没见到许念的身影,小家伙儿绕着顾容转了两圈,汪汪叫,有些闹腾。
另一边,沈晚简直玩疯了,小姑娘们聚一块儿,吃喝买买买,一进步行街商区,人就跟装了马达似的停不下来,等想起自家小姨的时候,天都漆黑一片,十点多了。
她打电话给顾容。
“在哪儿?”一接通,对面清冷道。
沈晚后背发紧,生怕挨训,立马说:“正在回来的路上。”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她哎了一声,刚想卖两句乖,却被对方告知要去接许念,说完就挂了。沈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具体说不出来,只感觉这不像自家小姨的作风,大晚上出去接人,她妈妈都没这待遇,但乍一细想,毕竟住许念家里,去接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打车回到民宿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洗漱,进房间,趁自家小姨还没回来赶紧打两把游戏再说。
沈晚今晚运气爆棚,匹配到的队友都不坑,原计划打两把,一兴奋就打到了凌晨,她戴着耳机,亢奋得连另外两人回没回来都不知道。
今夜无星无月,天空黑暗,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白色奔驰,此刻夜深人静,周遭一点动静都没有。许念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睛被西装领带绑住了。
车里很热……
庆祝聚会时她一高兴就喝了几杯,虽然不至于醉,但脑子却有一点点昏沉,不过感觉还是很清晰的。她仰了仰脖子,犹如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儿,张着嘴巴,亟待救命的水,顾容给了她水,亲吻她的唇角。
……
凌晨一点进民宿,沈晚的房间还亮着灯,这姑娘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戴上耳机放一首热血歌,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了。
隔壁房间的灯先亮起,不多时又熄灭,同样热火朝天。
最安静的只有八斤,小家伙儿趴在沙发上睡得死沉,丝毫不受影响。
打了大半晚上游戏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当沈晚这妮子睡醒的时候,太阳都升到天中央了,她睡眼惺忪爬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登时吓得睡意全无,十二点半了!
外面八斤在汪汪汪不停,偶尔能听到窸窣的声音,沈晚生怕挨骂,赶紧起来,飞快穿衣服收拾,不到两分钟就开门出去。
顾容正坐在沙发上逗狗,许念在厨房忙活,见她出来,八斤朝她“汪——”了一声,摇摇尾巴。小家伙儿想朝厨房跑,但顾容不让,这傻狗嘴馋,怕它进去乱捡东西吃,而且有爱翻垃圾的毛病。
沈晚讪讪笑,厚脸皮招呼道:“小姨,早啊。”
这个时间点才起床,她生怕挨训,然而顾容没训她,只淡淡嗯了一声,搞得她分外不自在,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有问题。
直到对方说了句:“以后晚上早点睡,少打点游戏。”
她心里瞬间舒坦了,这样才对,而后悻悻进浴室刷牙洗脸。
“小姨你们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她一面刷牙一面大声问。
顾容理都不理,厨房里的许念顿了顿,亦佯作没听见。沈晚麻利洗漱完毕,出来又道:“我还以为阿念不回来了,昨晚聚会到很晚吗?”
还是没人回答,连八斤都不搭理她。
“东西收拾好没有,下午回市里。”顾容说道。
沈晚一愣,腆着脸嘿然笑笑,打游戏去了哪还有时间收拾,心虚地摸摸鼻头,赶紧乖乖回房间收拾行李。待她进了房间,顾容走进厨房。
刚进去,就被里面的人一把抱住。
某人正想偷香一口,不料偏头就瞧见某小不要脸的金毛狗蹲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睁大眼睛好奇盯着。许念怔神一下,欲继续,结果八斤电灯泡冲进来拱她的腿,以为她们在玩儿,似乎特别想加入。
下午两点半,三人开车回市里。
沈晚话唠,一路叨叨不绝。
一会儿问昨天的比赛,一会儿问许念的暑假安排。
许念没瞒着,道:“明天开始泡实验室,八月会比较空闲,有一份兼职要做。”
“什么兼职?”
许念如实说了。
沈晚愣了愣,看看前面开车的顾容,想说什么又没说,许念说的这个地方,她可熟悉得很,毕竟是自家小姨和季雅阿姨共同投资的店铺,开店那会儿她没少厚脸皮去店里捡便宜。
“那挺好的,商业街人流量大,应该能把学费挣够。”她道,没告诉许念实情。
前面的顾容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从头到尾没插话。
进入市区时,沈晚忽然聊到宁周怡,说起来自打端午见过一次,许念再也没见到她,便好奇多问了两句。
“宁姨在忙公司的事,”沈晚告诉她,斟酌了下语言,又说,“宁爷爷生病了,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了,现在宁家乱成一锅粥,前阵儿我见到她,还是在江左国际那边,好像在谈什么合同,反正挺忙的。”
许念暗暗吃惊,但没多问,她素来不爱八卦别人的家事,况且自觉与宁周怡没熟到关心的程度。
沈晚亦不多聊这个,宁家比顾家沈家都更有钱,上市大公司,如今宁老爷子一病不起,宁家老老小小都在巴望着,唯恐少分了块肉,这当家的还没咽气,那些个不安分的已经在期待着分财产了,现在宁家就宁周怡和她哥在撑着,不敢懈怠分毫。
宁家的事顾容她们这群人都知道,只是没人多谈,所以许念才会丁点儿不了解。
关于有钱人家分财产,许念还是听过的,譬如新闻上说谁谁谁争夺家产失败,只分到了十几个亿,她活了二十年,上亿的买卖只在卷子上见过。
她用余光看了看顾容,莫名有些感慨,两人之间有差距,虽然谁都没提过,但不代表不存在。
不过许念并不会想到配不配的问题,有差距,那就努力缩小。
回城后,先将沈晚送到沈家,两人去超市买了一堆食物,再回家。
比赛结束轻松不少,只等实验室那边结束,她们就可以去水上世界或者海边玩,当然,沈晚和八斤仍旧要一起当灯泡。
第二天早上,许念与队友们去西服店退衣服,正装是队里统一租的。接下来的几天就是辛苦的实验,顾容每天开车接送她,白天学校,晚上二人世界,有空溜溜小金毛。
在罐头狗粮以及各种肉和零食的投喂下,某小不要脸的毛团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长肉,胖倒算不上,但胜在毛皮光亮,讨喜得很。
期间沈妈妈来了一次,一进门瞧见八斤,顿时心都快化了。
那是周六的晚上,对于她的到来,许念简直手脚无措,沈妈妈没什么架子,还自带了食材和零食瓜果,她人十分亲和,说话细声细气,到了饭点主动进厨房帮忙。
“本来今年晚晚也要过来的,她奶奶打电话让她一起去走走,就没来。”她跟许念说。
面对长辈,许念有点拘谨,搜肠刮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会“嗯”或者点头。
还是顾容来帮她解围,把沈妈妈的注意力转开。
姐妹俩要谈话,许念自觉,给她们留空间,牵着八斤小同志出去溜圈,转了半个小时才回来,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沈妈妈略无奈地说:“你就是散漫惯了,管不住。”
“我有分寸,你别担心那么多。”——这是顾容的声音。
“真不愿意?”
许念听懂了在聊什么,拉紧狗绳停下,沈妈妈这次来是为了相亲的事。
“嗯,不去。”顾容态度很坚决。
“你真是……”沈妈妈叹气,可到底没再劝,她比顾容大十几岁,中间隔着好几条代沟,反正摸不清自家妹妹的想法,但也不勉强,不愿意推了就是。
里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许念放开绳子,拍了拍八斤的背,小家伙儿领会,刷地就往房子里跑,屋里的两人知道她们回来了。
进去后,许念先瞧了眼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