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心揣着一肚子气从永寿宫离开,回到钟粹宫后带着将军跑了十几圈,才将将消火。
素日无瓜葛的时候,她还挺可怜宫里这些女人的,被关在这么一小片天空,或为了家族荣耀,或为了子嗣前程,或是单纯贪恋权柄,成日里勾心斗角没个宁日。
当别个踩到自个头上的时候,才发现事不关己才能高高挂起。
事实证明,入宫之前的她那些关起门来过自个小日子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
不过是仗着有祖父撑腰罢了。
如今祖父才倒下不到一天呢,牛鬼蛇神的就都蹿出来要她的强了。
张德妃竟然要让自个罚跪,若非卫贤妃出面阻拦,这个羞辱她就不得不受着。
阴谋诡计她不怕,见招拆招就是了,但位分的压制却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若能未卜先知的话,她先前就不拒绝侍寝了。
不过现在醒悟,尚不算晚。
“娘娘,将军交给奴婢,您赶紧去沐浴吧,李连鹰哨探到皇上已经回到乾清宫了,正用早膳呢,只怕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崔乔突然出声,打断了庄明心的思绪。
这些都是后话,出宫探望祖父才是当务之急,于是她点了点头,将狗绳递给崔乔,快步去了净房。
沐浴完毕,叫琼芳好生替自个装扮了一番,首饰用的是毓景帝赏赐的五尾赤金镶珠嵌红宝挂珠钗,衣裳换上了陈钰沁送的织金缎立领对襟长衫。
衣锦还乡,才能让家里人放心。
在这期间,程和敏打发宫女将许诺的百年人参送了来,孟嫔跟钟才人也各自打发人送来些补品。
最出乎意料的是卫贤妃竟然也打发人送了张二百两的银票来。
庄明心疑惑的问琼芳:“你可知咱们府上同兴宁伯府是否有不为人知的渊源?”
卫贤妃屡屡向自个示好,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头了。
琼芳摇了摇头:“兴宁伯府是世袭罔替的勋贵,咱们庄府仕宦之家,老太爷又不喜与武将打交道,两家素无来往……”
停顿了片刻后,她突然眼神一亮,急道:“奴婢想起来了,也不能算素无来往,咱家老太太娘家大嫂的娘家侄女嫁的就是兴宁伯府的三老爷。
那年大舅老爷家的三表姑娘出嫁,娘娘跟二姑娘给这位表姑太太见礼的时候,表姑太太还给了娘娘跟二姑娘一对蝴蝶禁步当见面礼呢。”
庄明心拧眉思索了下,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就这一拐了十八个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值得卫贤妃如此?
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庄明心是不信的。
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这蹊跷目前对自个有利,她就暂时不纠结了。
“皇上驾到!”
院子里突然传来高巧尖利的声音。
片刻后,头戴银冠身穿月白龙袍的毓景帝走进来,不等庄明心上前行礼,他就“哦呵”了一声:“这才有点子宠妃的模样,先前穿的那都是些啥玩意儿!”
想到先前的憋屈,她顺杆就爬:“宠妃宠妃,起码是个妃吧?臣妾连个妃位都没混上呢,宠妃就更不敢奢望了。”
永寿宫里那点子事儿,来钟粹宫的路上,高巧就已经向他禀报了。
她这是被张德妃一激,起了上进之心?
毓景帝抿了抿唇,哼道:“宠妃宠妃,起码宠幸过才能封妃,你一黄花大闺女,就肖想封妃?做梦还比较快!”
庄明心作委屈状,扁着嘴道:“臣妾又没打算当一辈子黄花大闺女,只是暂时未做好侍寝的准备罢了。”
然后就是一个急转弯:“说不准,从庄府回来,臣妾就准备好了呢。”
“当真?”毓景帝一喜,越是吃不到他越惦记,这几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不过这喜只维持了不过片刻,他就顿时铁青了脸,没好气道:“祖父身居高位的时候,连寝都不肯侍,动辄对朕冷脸;祖父才刚倒下,就立马对朕投怀送抱,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够高的啊?!”
亏她先前还夸狗皇帝有智商,这会子竟犯起傻来。
既然馋自个的身/子,自个给他递了杆子,不赶紧顺杆爬,非把她的遮羞布扯下来作甚?
既然遮羞布都被扯了,她也就懒得装相了,冷笑道:“还不是被您的妃子逼的?不然臣妾何至于出此下策?”
给自个侍寝是下策?毓景帝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后,他恶狠狠道:“你说话算话,从庄府回来朕就翻你的牌子。”
她淡淡道:“臣妾虽不是男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倒是皇上,还说别说大话的好,不然回头哪个妃嫔突然病了哭着喊着要找皇上,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毓景帝:“……”
静嫔若敢再无事生非,他就让她进冷宫反省三日。
*
因此行是为彰显毓景帝尊师重道的良好品行,不似前往汪府那般低调行事,帝王仪仗全开,光护卫就几千人。
前头人进庄府大门了,后头人还未出神武门。
引的百姓齐聚道路两侧,神情激动的围观着。
庄府中门大开,御辇长驱而入,直接停在了庄羲承所住的正院门口。
正院门口跪了一地人,见毓景帝从御辇中走出来,众人立刻山呼万岁。
毓景帝立时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吩咐众人起身,并亲自上前搀扶“岳父”庄溯文。
“不敢劳烦皇上。”庄溯文连忙侧身躲开,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
毓景帝收回手,背到身后,边往里走边闲话家常一般,问庄溯文:“太傅情形如何了?昨儿夜里五成兵马司撞见贵府去请太医,经锦衣卫上报了此事,不然朕还不晓得太傅出事呢。”
这是为他昨儿半夜打发人过来探望的行为找的借口。
“耽误皇上安置了,臣有罪。”庄溯文本就耿直,闻言脸上便有些不安。
庄明心看不得这个,插嘴安抚道:“父亲不必忧心,皇上只上半夜未歇息,下半夜睡的还是挺香的,今儿一早还处理了半晌政务,精神头好着呢。”
除非睡在一块儿,不然不会如此笃定后半夜睡得挺香。
庄溯文暗暗舒了口气,这么看来,明心应已侍寝。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将来姊妹易嫁的事儿爆出来,也自有皇上来遮掩。
只是委屈了明心。
当着毓景帝的面,庄溯文不好同庄明心细攀谈,只冲她点了点头:“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不多时,就来到了正房的东哨间。
头发胡子全白的庄羲承躺在架子床/上,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全然没了平时意气风发的劲头。
这也在庄明心预料之中,毕竟祖父可是个十成十的权势迷,突然从皇帝老大他老二的内阁首辅变成瘫在床/上拉屎拉尿都要靠人服侍的废人,心理落差太大,短时间内很难接受现实。
“皇,皇上……明,明,明心……你,你们,怎么,来,来了?”
见毓景帝跟庄明心一块儿出现,庄羲承激动的挥动右手,嘴里磕磕巴巴的念叨着。
庄明心上前握住庄羲承的手,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这老头虽不是个十全十美的祖父,但对膝下四个孙辈都十分疼爱,且一视同仁,并未因为二房只两个女儿就偏心大房。
这在古代已十分难得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异类。
毓景帝也装模作样的上前几步,握住庄羲承另外只手,一脸关切的说道:“太傅放宽心,好生养着,朕已知会太医院,叫他们集思广益,务必要将太傅医治好。”
庄羲承沉默了片刻,艰难道:“谢,谢皇上,关,关心……”
庄明心暗暗捏了捏庄羲承的手心,并未直接提复健的事儿,只委婉的说道:“祖父先吃药调养着,待调养好了,再锻炼手脚,兴许能锻炼好也未可知。”
祖父是知道她很有些稀奇古怪想法的,且大多数稀奇古怪的想法最后都能证明是可行的,所以他肯定听得懂自个的言下之意。
果然庄羲承眼神一亮,然后朝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嘴里只说了一个字:“好。”
毓景帝挥了挥手,高巧忙叫人呈上几只锦盒。
他笑道:“这几只好参太傅且用着,用完了只管叫人告诉朕,或者告诉婉嫔,朕再叫人送来。”
庄溯文忙上前替庄羲承行礼道谢。
作秀到此,也差不多了,毓景帝又嘱咐了几句诸如“好生养着”之类的客套话,便吩咐高巧起驾回宫。
这来去匆匆的,庄明心连跟祖母、母亲说几句私房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在人群里对视了几眼。
不过好在一宫主位有每个月接见家人的一次的权利,这个月的机会被庄静婉用掉了,待下月祖母、母亲就可以进宫去看自个了。
众人朝外走去,及至门口,突听庄羲承在后头磕磕绊绊的说道:“要,要好,好好,的……”
这话显然是对庄明心说的。
潜在意思是他现在不能替她撑腰了,让她千万自个顾好自个。
她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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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穿书后我当男主叔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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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谨语穿到了前世看过的一本书里。
在这本名为《嫡女无双》的宅斗文中,作为恶毒女配的傅谨语屡次欺负女主不说,还觊觎上世子姐夫,百般勾搭不成,竟想害了姐姐清白,结果自己反被坏了清白,不得不嫁给毁了自己清白的纨绔子弟。
最后身怀六甲时被家暴,一尸两命。
穿越而来的傅谨语掀桌,去他丫的宁王世子崔瑛,她才不稀罕呢。
将京城权贵扒拉一圈后,她锁定了今上的皇叔,未来姐夫的叔祖父——靖王崔九凌。
一想到往后男、女主见自己一次,就得跪在自己跟前喊“叔祖母”一次,她就高兴的笑出声来。
崔九凌:傅四姑娘矫揉造作、搔首弄姿、恬不知耻,本王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这样一个女子!
数月之后。
崔九凌:本王要娶傅四姑娘,谁也不许拦着,皇上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