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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吃饺子!
谢爸爸谢妈妈在厨房里忙活, 谢妙跟宿怀安一人给老爷子捶背,一人给老爷子捏腿——昨天晚上老头儿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睡得腰酸背痛,到底是上了年纪, 比不上普通人了。
对此宿老爷子表示十分不满!
不过小姑娘给自己捶背, 孙子给自己捏腿, 还真别说, 挺舒服的, 他都有点飘飘欲仙了。
正眯着眼享受呢,谢爸爸叫人端饺子, 宿怀安第一个抛弃亲爷爷选择讨好老丈人,谢妙倒是乖乖地继续给宿老爷子捶背, 老爷子心里美得冒泡,你说他这辈子啥时候感受过这种天伦之乐啊,宿虞城就不是个东西,孙子倒是优秀,可惜优秀的都没人间烟火气了,还是小姑娘可爱,当初那两个不成器的要是能给他生个孙女儿就好了。
不过孙媳妇也没差啦!
饺子一共有三种馅儿,猪肉白菜、韭菜鸡蛋,还有豆腐粉丝, 馅儿都是谢爸爸自己弄的,刚出锅的饺子很烫, 可是特别好吃, 蘸料也弄了三种, 醋加蒜泥、醋加油辣子、醋加芝麻花生酱。
谢妙咬了一口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 那叫一个鲜美, 肉馅儿轻轻一咬就迸出肉汁,鲜的人舌头都要吞下去,白菜又很好的缓解了猪肉的腻,清爽好吃,再蘸点儿料子,给神仙当都不换!
韭菜鸡蛋馅儿的也特好吃,谢爸爸连饺子都能做出不同的花样,水饺蒸饺煎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一时间桌子上没人说话,都在埋头苦吃,就连上了年纪胃口不怎么好的宿老爷子也吃了整整一大盘,这还没算上蒸饺跟煎饺呢!
吃完大年初一的饺子,谢妙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今天可以出去玩,明后天就要到处拜年了。因为她年前去了首都参加国赛,所以去给爷爷奶奶送年货的时候,谢爸爸谢妈妈就没让她去,闺女不喜欢乡下老家,能不去那就不去了。
所以谢妙过了个非常舒适的初一。
连系统都知道过年对于华国人的重要性,所以也没逼着谢妙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头悬梁锥刺股,反倒大发慈悲放她耍了一整天,当然,是谢妙自己养成习惯不乐意耍的,又爬起来做题了。
她现在对数学竞赛非常有兴趣,国赛都拿了第一,没道理国际赛输给老外啊,那多丢人?她可是十项全能的钢铁少女!
这俩孩子碰一起就是学习,都不淘气,家长们也很放心,宿老爷子便跟谢爸爸谢妈妈唠嗑,大打亲情牌,誓要做孙儿最优秀的僚机!
不过初二谢家人便不能在家待着,得去乡下老家拜年了。今年跟以往一样,谢爸爸谢妈妈都没空手,他们本来不要谢妙去的,但谢妙觉得要是自己不去,爷爷奶奶肯定要数落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又不能在这日子里翻旧账——说你们对小妙妙不好,我们不乐意了?没有那说法。
谢爸爸迟疑地问:“妙妙,你真的要去吗?你就在家里玩儿吧,跟小宿一起学习?”
谢妙摇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爸爸妈妈不想伤害她,她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哪怕是习以为常的来自爷爷奶奶的数落跟批评。
宿老爷子听说他们要去乡下老家拜年,差点儿也想跟着去,被宿怀安拉住,老爷子还很遗憾,他都多少年没去过乡下了,也想去乡下看看,结果这不肖孙子非得拉着他,难道他去就会捣乱吗?
宿怀安:那可说不准。
谢妙不在,他整个人都没有了活力,还是那副沉静理性的模样,在书房看书,宿老爷子分外心塞,你说他辛辛苦苦教育养大的孙子,怎么对着他跟对着小姑娘却是两副面孔呢?妙妙在的时候脸上就都是笑,妙妙一走,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且不说这对祖孙如何相处,初二初三向来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像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光是红包都得准备十几二十个,因为小孩儿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一见面,谢妙就被谢大姑家的大表哥吓了一跳!
就是那位大学毕业后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找不着满意工作最后当游戏主播的大表哥,谢妙瞪大了眼,这是大表哥?这分明是大表哥plus啊!一个人怎么能跟吹气球一样胖得这么快?
真的半点不夸张,大表哥虽然长得不咋地,但也算五官端正,好好倒腾倒腾也是个精神小伙儿,可现在他变得特别白,是那种不健康的捂住来的白,体型恐怕足足翻了一倍,谢妙目测得有两百斤。
做主播……都这么放飞自我的吗?完全没有身材管理?
就连手指头都变得又短又粗,谢妙很怀疑这样的手能打游戏?感觉挖鼻屎都太粗了!
不过谢大姑又开始吹牛逼了,说大表哥做主播有了起色,一个月能有七八千块钱,多少学历比他高的,毕业还拿三四千的死工资呢,看她家海涛多有出息啊!
谢爸爸谢妈妈谢妙选择沉默。
大表哥手上还拿着自拍杆儿在院子里播户外,一会儿拍拍爷爷家养的鸡,一会儿拍拍院子里种的菜,现在直播镜头的美颜滤镜简直可怕,谢妙觉得大表哥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盛世美颜里,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长啥样儿了。
系统幽幽道:【宿主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手机里下了多少款美颜app?曾经拍一张照片修两个小时的又是谁?】
妙妙大王突然被掀出黑历史,顿时恼羞成怒:“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系统哼了一声:【人要对自己几斤几两有点儿数。】
“没错!”谢妙立刻跟它同仇敌忾起来,“就大表哥那德性,去了滤镜还能看吗?跟个发面团子似的,镜头都挤不下他那张大脸!”
虽然谢妙购买了许多变美道具,但她可是很认真很努力在维持美丽的!每天的晨跑运动不曾断过,为了能维持纤细的小蛮腰,偶尔放纵一顿就要加倍健身,出门在外,哪怕皮肤再娇嫩,也绝对不会忘记擦防晒,背包里常年携带小阳伞,在外头洗了手必定掏出随身小支护手霜,认认真真跟着机器人老师学审美学化妆学打扮,哪天要是跟同学约了出门玩,能提前几个小时起来,化一个别人看不出区别的裸妆。
可见她为了变美有多努力!
系统:……
谢妙听谢大姑搁那儿吹牛逼呢,当主播昼夜颠倒的,又天天吃垃圾食品叫外卖还不运动不打理自己,变成又丑又挫的肥宅还抱怨女孩子爱慕虚荣不懂得欣赏自己的内在美,说实话,谢妙觉得大表哥活该单身,哪个正常女孩子会喜欢他这样的啊?相亲n次都以失败告终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有女孩子看上他才奇怪吧?
大表哥做户外直播没什么礼物,因为没什么噱头,总不能跑去坟地一顿拍再蹦个迪让粉丝刷礼物吧?眼角余光扫到谢妙,他开始跟粉丝说:“你们想不想看我舅家的表妹?长得可漂亮了,身材也好!”
弹幕一片想看。
他便假装不经意把镜头换了个方向对准谢妙,谢妙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机,哪怕只拍了侧脸,也仍然看得出少女生得眉目如画气质出众,跟主播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大表哥喊:“妙妙!”
谢妙下意识朝他看过来,小脸儿莹白,五官精致,比娱乐圈里的女明星都漂亮,这回是真真儿的美人在民间了!
弹幕顿时一片一片滚过,有人开始刷礼物,并且请求主播滚蛋让表妹来播,大表哥笑骂:“你们这群见色忘义的,那可是我表妹!”
说着举着自拍杆走到谢妙跟前,谢妙立刻用手挡住:“别拍我呀。”
大表哥笑着说:“拍一拍怎么了嘛,你长得这么漂亮,让大家欣赏欣赏嘛!”
谢妙立刻站起来逃走,不然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一脚把大表哥踹飞。
她跑到谢爸爸身边,揪住爸爸的衣服把脸藏进他怀里:“爸爸大表哥拍我!”
谢爸爸连忙搂住她,不高兴地对大表哥说:“海涛,你干什么呢,别拍你表妹,她还小。”
大表哥悻悻然地放下自拍杆:“不拍就不拍。”
谢爸爸脸色不好看,打进来他都还没搭理过谢大姑,倒是谢爷爷谢奶奶,因为谢妙变乖了成绩也好了,逐渐对她另眼相待起来,尤其是在知道谢妙数学竞赛拿了全国第一,更是恨不得把她抱到怀里亲香,然而谢妙从来和他们不亲,不爱靠近他们,也不接受他们的疼爱。
反正那疼爱也都不是真心的,有必要么?
谢爸爸拍着自己姑娘的背,心里也不舒服,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毕业了不说找个工作,做主播就做主播吧,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你说这模样走出去好看么?他大姐跟大姐夫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弹幕还在要求看美人表妹,奈何谢爸爸不给拍,谢妙也进屋子里去了,大表哥只好惆怅地把镜头对准自己:“美人表妹是看不着了,你们看看美人表妹的表哥吧。”
弹幕飞过去一片问号。
大人们都在院子里说话,了解了解彼此的近况,顺便吹吹牛,夸夸自家的孩子,谢妙一直黏在爸爸妈妈身上,要不是大表哥拍她,她还不乐意进屋呢,因为郭慧也在!
上了一学期大学,郭慧已经大变样了,刚见到的时候谢妙差点儿没认出来。
最明显的变化是瘦了,也会打扮了,而且好像割了欧式双眼皮,化着妆,其实她本来就是双眼皮,现在这双眼皮深的,跟拿玻璃碴子划拉出来的一样,一点都不自然。不过郭慧显然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见谢妙还是穿得那么简单,脸上脂粉未施,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忍不住优越感又上来,开始跟谢妙形容大学的美好。
周围比她小的弟弟妹妹都围着听,对大学充满向往。
谢妙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玩手机,根本没心思听,郭慧自觉已经完成了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蜕变,结果谢妙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于看都不怎么看自己一眼,她忍不住,就问:“妙妙,你高三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累?不过没关系,忍一忍就过来了,高三是最苦最累的时候。”
妙妙大王琢磨了下,点头:“你说得对。”
居然认可了郭慧的话!
郭慧惊了!
刚才二舅在外面吹谢妙拿了数学竞赛国赛第一,郭慧也听到了,她还专门上网查了呢,倒也不费劲儿,一中官网更新了新的图片,上面正是祝贺谢妙宿怀安成功获得国赛第一第二,并且顺利被选入国家队的好消息。
想到宿怀安,郭慧还是意难平。
虽然大学里也有很多可以谈恋爱的男生,但宿怀安那种你知道你得不到,偏偏被其他人得到的人,就跟梗在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一样,哪怕结婚生子了,都会忍不住去关心一下对方的近况。
“妙妙,你跟宿怀安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谢妙抬眼看向郭慧:“是啊。”
“那……”
“要联系方式,没有,不给,别问了。”
一番素质三连,郭慧成功黑了脸:“我就是问一下,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知道你宝贝他了。”
谢妙说:“知道你还问。”
边上小叔家的堂妹蕊蕊在两个姐姐之间来回看,总觉得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当然,这种气氛是单方面的,慧慧姐对妙妙姐说话老是阴阳怪气,她连忙拉住谢妙:“妙妙姐,你跟我说说首都吧,首都是什么样儿啊,我都没去过呢!刚才二叔说你是在首都大学考试的!首都大学是不是很难考啊!”
对于还在上初中的小女生而言,首都大学是非常遥远的,遥远的他们都不敢想象。
谢妙想了想,跟蕊蕊详细说起来,最后总结道:“……只要你努力,你一定考得上。”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嗤笑,再一看,是郭慧。
郭慧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是,妙妙你想什么呢,首都大学哪是你想考就能考得上的?人家一年在我们这招生也就招那么几个,还努力就能考得上。”
谢妙瞥她:“不然呢,像你这样上野鸡大学很值得骄傲吗?”
郭慧顿时就不笑了,“你怎么说话的?”
“就是这么说话的。”谢妙懒得理她,起身往外走,算了,比起跟郭慧在一起,她宁愿出去被大表哥拍。
谢妙一走,蕊蕊也连忙站起来:“我去跟妙妙姐玩!”
其他弟弟妹妹们也各自玩自己的,郭慧哼了一声,在心里恶意诅咒谢妙跟宿怀安不长久,最好早点分手,一辈子都别有好结果!因为根本没人配得上宿怀安!
谢妙觉得回老家拜年比学习都累,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她回家,爷爷奶奶给她的红包比别人都大,谢妙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填充自己的小金库,还有人嫌钱太多吗?反正她不嫌弃。
走的时候爷爷奶奶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交代了好多话,看着他们愈发苍老伛偻的身影,谢妙心里那些怨恨,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这么恨着人家,记着仇,但人家早都忘得一干二净,即使她现在说出来,他们肯定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有过吗?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他们说过那样的话吗?
她耿耿于怀的,是别人早就忘记的。
对于爷爷奶奶的叮嘱,谢妙都一一应了,无非是让她好好听话认真学习,谢妙不想让爸爸妈妈跟爷爷奶奶之间生嫌隙,那么点小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
直到车子驶离,谢妙还能从后视镜中看到站在村口送行的谢爷爷谢奶奶,她把视线移回来,再次确定自己真的很不喜欢回老家。
到家后立刻满血复活,换衣服洗澡吃饭,饭后宿爷爷要去散步,谢妙跟宿怀安都跟上了,下楼消消食嘛。
寒假一眨眼便这样过去了,大年初五,宿老爷子便回了首都,走的时候还摸了摸谢妙的脑袋,要她到时候一定考首都的大学,谢妙点头,她早就决定好了自己的未来,确实是要去首都的。
谢爸爸听了就很舍不得,觉得考本省大学多好啊,甚至海市还有一所大学呢,离家那么近,他也好照顾。
新学期开始,有一件很重大的事,那就是把学籍都转到了海市的千金小姐施静姝,居然又转回首都去了,不当转校生了!
可能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吧,人家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试问谁有这样的本事?
大家议论纷纷,唯有谢妙觉得这像是宿怀安的手笔,他做事跟薛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果说薛燃是那种我看不爽你我直接干的人,宿怀安则直接釜底抽薪,根本不给你喘气的机会便将你扼杀,谢妙嘛……谢妙也属于薛燃那种类型,很多时候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给出了答案。
不得不说没了施静姝,高二一班变得更加和谐了。
寒假的国赛,整个海市竞赛队也只有谢妙跟宿怀安通过了,而且还是第一第二这样的好成绩,宿怀安虽然考了第二,但也只比谢妙少了两分,其他同学全部名落孙山,不过大家心态都很好,国赛本来就卧虎藏龙,而且二十几个省只有七个名额,选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是只选七个人,其实是十个,国赛前十名都被包揽了,因为除却正式队员外,还需要三个替补。
遗憾的是即便是替补,一中也没有其他人被选中。
不过十个名额他们学校占两个,还是第一第二,已经相当之牛逼。
然而对于二班的庄玉仪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宁可心目中的男神都没考上,也不愿意让谢妙跟宿怀安又一起去参加集训!这次国家队的集训就是一个月,再加上参赛时间,将近两个月他们俩都能独处!
可把庄玉仪跟校草护卫队的其他人给气坏了,愈发的辱骂起谢妙,空间朋友圈骂得一个比一个难听,恨不得谢妙立刻暴毙不要再捆绑她们男神。
薛燃直接把打印出的聊天记录跟个人信息甩到了宿怀安桌子上,当然,是瞒着谢妙的。
“你这还打不打算处理了?”他不耐烦地问,“不能总让妙姐挨骂吧?你看看这些人说的都是人话吗?嘴脏的跟没有爸妈一样。”
宿怀安面色平静地把薛燃丢过来的一沓纸弄好:“谢谢。”
“别。”薛燃举起手,“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谢谢,搞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一样。”
“谢谢你对妙妙的爱护。”
听了这话薛燃更不爽了:“什么叫谢谢我对妙妙的爱护,我爱护谢妙为什么要你来谢?你是她的谁?”
宿怀安看他一眼,那眼神儿就像是在说:这不明摆着的么?
薛燃:……
好气啊!
宿怀安没再跟他多说,薛燃在计算机方面简直是个天才,这是他无法比拟的,可同样,在其他领域,他的能力,也是薛燃拍马不及的,像是这什么校草护卫队,宿怀安早已厌烦她们的自以为是与自作多情,更厌烦她们对谢妙的敌意和辱骂。
真的让人很想……他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口气,如此做了三次,才勉强平复下心情。
校草护卫队的人不少,但真正核心的就那么几个,其他参加护卫队的人也都是暗恋爱慕宿怀安,参加着玩儿的,平时追逐宿怀安的动态也就差不多了,别的什么事儿可没干,但领头的这几个,跟娱乐圈追星的疯狂粉丝没什么区别,对任何靠近宿怀安附近的女生都报以最大的恶意,谢妙自然首当其冲。
之前施静姝还想利用这个校草护卫队对付谢妙,没想到身为其中一员的彭瑶那么废物,剩下的人,她本来也收服的差不多了,结果却被家里逼着,被迫又把学籍转回首都,实在是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