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从阿宁的手里接过这个瓷瓶,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你了。”
阿宁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依旧淡淡的道:“不用,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你我今日就算扯平了。”
说罢,她也不管范无救究竟是怎么想的,抬脚就走。
范无救没有阻拦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认识阿宁少说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一开始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会哭,会笑,会撒娇,很长一段时间,她和他们兄弟俩都是做为陈子瑜的左右手而存在的,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错。
至少,比现在这样的点头之交要来的不错。
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光开始凝聚在她的身上,再怎么样都挪不开了,他清楚的记得这几百年来她每一次的笑容,每一次出的任务。
他也清楚的记得,近些年来,她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她甚至可以疏远了和他们的距离,他不解,也追着问过,可她始终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道:“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
他没有法子,也就只好依了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她。
其实在阿宁告诉他,冥后让他们俩一同去保护君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事情有所不对了,自己虽然不如白兄聪明,可是他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点事情还是很精通的。
他本来是想要和冥后确认一下的,但是看着她那乞求一般的眼神,又始终有些舍不得。
最后,他依了她,也跟着来了。
这傻丫头,她对君上的心早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只有她自己,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死活不肯暴露。
范无救一边想着,一边苦涩的笑了出来。
她的心大家都知道,他又何尝不是?
就连一向洒脱超然的白兄都曾旁敲侧击的提点过他,“范兄,我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句话,阿宁这个女子,真是要不得的。”
他哪里听得进去别人说阿宁半句不好?即便她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那又怎么样?在他范无救的眼里看来,她始终还是当年那个笑嘻嘻的女娃子。
那个一笑,就能笑进他心头去的女娃子。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把拦住,谢必安那张脸放大在他的眼前,“想什么呢?我叫你这么多声也没听见?”
范无救忙收回了心思,捂住自己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点儿距离,道:“只是有些出神,怎么了?”
一听到他这话,谢必安的脸就板了起来,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小瓷瓶,道:“这个,是我刚刚跟冥后大人换取的纯阴之力,新鲜的,你赶紧喝了吧,免得你这小手臂从此之后就废了!”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以前。
谢必安拉着陆曼走到一边,偷偷摸摸的问到:“冥后大人,咱们能做个交易吗?”
他说的交易,就是用一瓶纯阴之力,换取他往后二十年的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