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顾郎中相助,李斯恪在北郊更是如鱼得水,防风治沙的事儿进展很是顺利。为此知州那边连连写信过来夸赞,让李斯恪再接再厉。
日子一忙碌起来,便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便到了年关。
北郊办事处门口,李斯恪同众人分别后,便动身回京里的宅子。家里敏哥儿和张素平早就候在门口,等着李斯恪回来。
“哥哥!”
李斯恪刚下驴车,便见敏哥儿走上来用力的抱了抱。
“哥哥,你清瘦了许多,人也黑了。”敏哥儿捏了捏李斯恪肩膀道。
李斯恪笑着捶他一拳,说道:“我又不是小娘子,黑了便黑了,有什么要紧?”
“倒是你,行洲将你养的很好嘛,比哥哥都高了一个头了,真壮实!”李斯恪羡艳的拍了拍敏哥儿的腱子肉,心里十分羡慕。
敏哥儿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了躲,笑道:“哥哥又不矮,比平常人高出许多了,不必羡慕我。”
“你们俩都高,都高!给我这个平常人留点活路吧。”张素平上前推搡二人进屋,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三人中间就他个子最小,长得又偏柔美,在国子监没少被人取笑。
“哈哈哈,都是我不好,不说了不说了。”李斯恪哈哈大笑,同二人簇拥着进屋歇息。
进屋后,几人围着火盆坐下。
李斯恪抱着汤婆子,斜倚在榻上问道:“平哥儿,娘娘那儿要不要去请安?”
宫中的女眷平日不能同家人相见,只有年节才能出来一回,是以各家都很是重视。
“咱们这儿没有女眷,往宫里去不方便,往年都是托族里的婶子去门口帮我捎话,今年她家有事提前回去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找着人呢。要是嫂子在这儿就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也好说话些。”张素平感叹道。
“娘子在家侍奉两边爹娘,又要照顾朗哥儿和店里生意,哪里得空过来?”李斯恪失落道。
“说的也是,那你们今年回去么?”张素平问。
李斯恪摇摇头:“北郊治沙,春耕最是关键,我哪里得空走开?上面催得紧,只恨不得一夜就种满树,我是想走走不掉啊。”
“我也不回去了,明年二月便是会试,我不想来回折腾,到时候若是起了耽搁,我心里反而遗憾。”敏哥儿道。
“那好,今年过年咱们三人可以好好聚聚了。往年都是我一个人,今年可算热闹了。”张素平笑道。
三人说说笑笑,平日空旷的宅子里也填了几分热闹劲。
次日一早,几人本打算约着去买街上采买年货,刚要出门就接到老家的信件。
“哥哥,信里说了什么,看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敏哥儿见哥哥一脸喜气,笑着出声打趣道。
“你嫂嫂说朗哥儿读书用功,黎老先生常常夸奖他。”李斯恪高兴道。
“朗哥儿可真厉害,比哥哥小时候乖多了。”敏哥儿笑道。
“好小子,你长本事了,连哥哥都敢打趣。”李斯恪作势要敲他脑袋,敏哥儿慌得往张素平身后躲。
几人笑闹一番,李斯恪歇下来说道:“吉安县那里还寄来了一些海产干活,平哥儿你得空托人给娘娘捎些去。尤其是这海蟹膏,味道很是鲜美,娘子信里可是点名了要给娘娘,生怕咱们几个贪吃了。”
“是,多谢嫂嫂记挂了。待会咱们去买年货的时候多置办些,也得嫂嫂和侄儿多寄些特产回去。”张素平感激道。
“那是自然,有心了。”李斯恪笑道。
除夕,京城里又下了一场大雪。李斯恪身子骨到底是在北郊累坏了,在家身子一倦怠下来,连夜便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烧了几天,年初五终于清醒过来。
“大爷醒了!快,快去通知张大爷和李二爷。”管事的见李斯恪清醒过来,赶紧吩咐小厮去叫人过来。
“哥哥,你醒了!”敏哥儿小跑进来,上前摸了摸李斯恪的额头,见额头冰冰凉凉的,终于放下心来。
“哥哥,你这次快把我俩吓死了!正守着夜呢,就见你突然倒了下去,幸好宫里派了御医过来。”
“我睡了几天了?”李斯恪刚醒,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
“五天。”敏哥儿答道。
“五天?”
“嗯,五天。”
李斯恪长吁了一口气,笑道:“怪不得我觉得身子重的很,原来睡了这么久。”
“不对,你刚才说宫里御医来了,御医怎么会过来给我医治呢?我又不是宫里的娘娘?”
敏哥儿笑道:“哥哥,这说来还是你的功劳呢。”
“可不是么?”正巧张素平办事也回来了,他从外面进来道。
“你上次托我送进宫里的海蟹膏,我姐姐刚闻了一下,就吐的稀里哗啦。结果请御医一诊脉,说她有喜了。皇上龙颜大悦,封了姐姐为嫔,如今也是一宫主位了。”
“真的?恭喜恭喜。”李斯恪贺喜道。
“也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让我送海蟹膏送的及时,这冰天雪地的姐姐要是跟着皇上去祖庙祭拜,指不定是什么结果呢。”张素平感激道。
“也是娘娘自己的福分,我没帮上什么忙。”李斯恪谦虚道。
“行了,你们俩别谢来谢去的了,娘娘有了身孕,对咱们两家都是好消息。”敏哥儿笑道。
“哈哈,说的是。”张素平笑道。
“老爷,厨房里都备好了,要不要开饭?”管事的上前问道。
张素平道:“开饭,顺道让小厨房上些清粥来,兄长大病初愈,还是吃些清淡的好些。”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管事退下。
“哎,好不容易回到家想吃些好的呢,结果这身子不争气,真是气人。”李斯恪摇头叹道,惹得房内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李斯恪身子修养好后,这年也过去了大半。
敏哥儿和张素平二人年里一刻也没得闲,自从年里传出娘娘有孕,家里访客络绎不绝,后来实在筋疲力尽,不得不借口明年春闱,才终于把人婉拒在门外。
“别送了,好生在家休息几天,下月就是春闱,你二人要好生用功才是。娘娘如今有孕,不知要防着多少人心思,我官位低微,你们俩又是白身,今后要更加小心行事,免得给家中招来祸患。”临行前,李斯恪将二人叫到身前嘱咐。
“哥哥放心吧,我二人不是经不得事儿的人,心里都有分寸。”敏哥儿答道。
“兄长放心,我俩定会小心行事,不给别人可趁之机。”张素平保证道。
“哥哥也要小心,治沙本就是他们推给你的苦差事,若是没有成效,怕有心人又要拿你作伐子。”敏哥儿担心道。
“嗯嗯,咱们各自小心行事,保重。”李斯恪朝二人挥了挥手,转身踏上马车。
“保重。”二人也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