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释本来是找楚子亦一起出门的,他想要去老街取回自己的星魂器“凌锋”。两人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打算起身出门。樊释慢慢悠悠地站起来,他刚醒来没多久还有些发懵。楚子亦瞧准机会,一把将刚刚站起来的樊释又推倒在床上,她推完就跑,速度快的惊人。
楚子亦,“推了就不负责!”有本事你咬我啊!她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出门。
樊释,“……”
老街还是像以前一样,店铺琳琅,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楚子亦走在街上都有些恍惚,她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夏博大师没有离世,她还没有踏入大学,樊释还是以特殊病人的身份走在她旁边。
但是实际上,樊释已经在不久前摘下了控制器,他的精神力很稳定,没有危险性了。按道理,楚子亦和樊释的责任特权关系也到此为止,樊释没有了精神力暴走的危险性,也就没有被人监管的必要了。
楚子亦第一次踏入老街时,樊释陪着她来打造“孤志”;她第二次踏入老街,居然是陪樊释取回“凌锋”。楚子亦总觉得冥冥中像是一种轮回。
樊释今天没有戴着面具,他摁响了柜台的铃。店铺深处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店主从黑暗深处慢慢走了出来,他看到樊释和楚子亦愣住了。店主犹豫道,“你……”
樊释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样子,轻笑一声,“我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好。”店主赶忙取出密钥,打开了锁着凌锋的柜子。他一边开着柜子,一边还不时打量着樊释,他还是相当讶异,“怎么可能呢,你不是……你恢复了?”
店主简直不敢相信,樊释既没有戴着象征着“家犬”的面具,也没有戴着其他控制器。店主的精神力等级还没有办法感知到樊释的精神力,但他也敏锐地感觉到樊释的状态和上次来时不太一样了。
“对。”樊释不再看店主震惊的表情,缓缓地将凌锋取了出来。凌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轻地嗡鸣。樊释摸着刀柄,颇为感慨地淡淡道,“好久不见。”
楚子亦好奇地看着凌锋,凌锋的刀刃长度比孤志要长,刀身流畅。樊释见状,索性将凌锋递给了她,“要看看吗?”
店主相当诧异,樊释以前很少允许其他人碰凌锋,没想到这回居然主动递出去。楚子亦小心地接过,凌锋比孤志要沉,她缓缓拔出一半,它的刀身明亮锋利、寒光凛凛。
樊释与楚子亦向店主告别,店主看着空空荡荡的柜子,调侃道,“以后不会再把凌锋寄存在我这儿了吧?”
樊释挑眉道,“你想得美。”
两人走出店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老街的建筑风格跟旧时代建筑很像,不似外面高楼林立、车流交织的样子,显得古朴、安静。楚子亦已经隐隐意识到樊释做出了什么决定,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将凌锋取回。
樊释内心是有一点忐忑的,他决定回到首府院,但是这件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对楚子亦开口。说实话,责任特权关系结束后他们到底算什么,樊释的内心并没有底。楚子亦就算动作亲昵,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樊释最近黏人异常,也是源于深深的担心。如果他不再寸步不离,回到了首府院工作,那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会不会越来越远。楚子亦是全神贯注投入到工作中的性格,要是她渐渐把他忘在脑后了呢?
楚子亦察觉到樊释的沉默,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我打算回到首府院了。”樊释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楚子亦一愣,随即笑了笑,“那很好啊。”樊释既然恢复正常,那么同时也获得自由了,他有权利去选择做任何事。
樊释看着楚子亦诚心的祝贺,她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心里又格外别扭。他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希望楚子亦可以耐心地等他解决完所有事,现在却又生闷气般闭口不言。
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去留!
樊释心里相当失落,变得越发沉默。
楚子亦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又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樊释淡淡道。楚子亦听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在内心里翻一个白眼,这样的回答明显就是有问题。
楚子亦感觉好笑,樊释明明精神力已经恢复正常,现在应该是输出型的性格啊,输出型难道不该是冲动、直率型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别扭?她又询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吗?”
“我很不高兴。”樊释的眼神中透露出谴责的意思,他看着楚子亦一字一句道。
楚子亦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不高兴?”
“你不关心我。”樊释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个备受冷落的小孩子。
楚子亦哑然失笑,“我这几个月关注的事情除了实验室就是你,你还要怎么关心?”
樊释依然很不服气,“那你为什么关心我?”如果他现在的表情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语气就极像胡搅蛮缠了。
“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不是吗?”楚子亦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她觉得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樊释闻言像是被火烫了一样,从脖颈到耳侧到泛起了粉色,他愣了好半天才开口,声音沙哑,“你……你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这气氛完全不对!这种话应该他开口,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
楚子亦相当诧异,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她以为这件事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什么疑义。
樊释强自镇定道,“应该有一些铺垫,而且这应该是我说的话。”
楚子亦不太理解樊释的坚持,挑眉道,“那好,你说吧。”
“……”樊释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语言功能,他的视线有些飘移,表面上虽是平静的样子,脸上却有可疑的红色。
楚子亦等待了半天,樊释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或许你可以尝试用写的方法?当然你愿意发通讯告诉我也行?”楚子亦看着樊释害羞的样子感到极为有趣,她调侃道,“原来你想听这些啊,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吗?不需要闹别扭。”
“我有很多想跟你说的呢,比如你每次说不出话的样子都很可爱,嘴上不说却默默行动的关心也很可爱,还有躺在床上……”
“别说了!”
樊释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