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也会贪恋热水的温暖。
说的也是。
如果一直苛待兰斯,兰斯怎么可能体会到爱呢?
那我泡完你再进来。我会快一点。路加退让了一小步。
兰斯一笑:不如我先泡,我泡完殿下再进来。我会很快。
路加简直被他的胆大妄为给惊呆了。
他太过震惊,没发现兰斯背后露出的狐狸尾巴。
兰斯看起来很认真:作为契约骑士,我有权和殿下协商,不是吗?
路加明白了。
这将是一场浴桶争夺的持久战。
他不能退缩,否则日后就要被兰斯爬到头上来了!
当晚水花飞溅,双方各自占据半块领地,路加积极争夺地盘,赢得了这场战斗;兰斯积极制造交战机会,同样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大概这就是双赢。
凌晨时,路加裹在被窝里,额前生着一对犄角,看浑身湿透的兰斯把满地飞溅的洗澡水擦干净。
活该。
他嗤了一声,吹灭蜡烛,闷头便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兰斯,在忠诚狗狗、心机狐狸、变态痴汉狼之间无缝跳跃。
*
之前写到兰斯曾经想过附身在路加所接触的所有人身上这种变态占有欲,可以玩伪ntr(划掉)
把这个性格延伸了一下,有了一个新脑洞(大概会在孔雀之后开),喜欢的可以收藏下~
《与鬼合籍后,我沉迷破解道侣吓人套路》
厉鬼攻x祭品人修受
周嘉旋穿成了古老修仙世家的独生子,如果不努力就会被迫继承百万家产、豪宅千栋再附赠一个美人道侣。
周嘉旋迅速躺平:还有这等好事!
可惜
豪宅是死人无数的秘境;
合籍的美人道侣是厉鬼;
曾经嫁给厉鬼的所有祖宗不过三日便都吓得疯癫而死
好巧不巧,周嘉旋穿越前是鬼屋老板,这些闹鬼套路他见多了,一点都不怕。
冥婚之夜,血红婚床当前,幽深的纱帐中躺着看不见的厉鬼。
烛火吹熄,陷入黑暗。
周嘉旋摸索着撩开红纱帐,躺进去,赞了句真凉快,五秒入睡。
正在释放杀气的厉鬼:
第二天莫名在棺材中醒来,周嘉旋爬出棺材,溜达着去吃祭台上的早餐。
忽然他眉头一皱,摸向后腰烙下的红莲鬼印。
厉鬼现出身影,期待着漂亮祭品恐惧尖叫。
谁料周嘉旋拿出扇子扇走鬼气,扶腰抱怨:设备老旧该换了。嘶,都硌出印子了!
昨夜烙下鬼印的厉鬼:
从此,周嘉旋便过上了破解各处鬼影吓人套路的婚后生活。
*
封印千年,郁离第一次遇到不怕他的祭品。
祭品少年日日捉鬼,却不知他的鬼身遍布整个秘境:被当成抱枕的鬼偶娃娃是他,血河里翻涌的眼球是他,葬入山脉的蛟龙骨架是他就连意外落入秘境的红衣美人,也是他。
他从四面八方注视着祭品,占有着祭品。
某日,郁离化作那红衣美人,环住了周嘉旋的腰。
合籍这么久,也该履行道侣间的义务了。
偏执阴鸷占有欲、又纯情又变态、鬼身遍布整个秘境、致力于吓到受的厉鬼攻
佛系心大粗神经、爱财爱房爱美人、天天打鬼不知道打的是道侣的人美心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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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赌咒骗局
半夜, 路加在燥热中醒来,感觉被窝里多了个人。
无处安放的恶魔翼扇开了被褥,立在空中颤抖。
他坐在兰斯身上, 抹了把嘴:你就是这么信仰光明神的?在修道院里和一只魅魔拥吻?
兰斯仰面平躺, 银发散蔓在床褥间:光明神不会在意这种事。教义是人类给自己的禁锢。
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路加带着嘲讽挑眉, 既然这么有想法, 干脆你自己创建一个教派算了就叫没教义教派。
兰斯淡淡道:真实发生的事和经书上记载的有所不同。
哦, 是吗?路加觉得他不像说谎,那你倒说说,真实的光明神是什么样子的?
兰斯目光飘远:接近真相的故事, 就画在教堂的壁画之上。
一经他提起,路加才回想起来, 圣马丁修道院的小教堂墙壁上确实绘制了一些神学的壁画。昨天傍晚他扫过一眼,那些壁画非常晦涩,如果不加解释,没有任何人能看懂上面讲述的故事。
如果殿下感兴趣的话,明天我可以为殿下讲解。兰斯道。
兰斯从小在圣马丁修道院里长大, 那幅壁画的每一处细节已经熟记于心,但十年里他从来没能理解壁画讲述的内容。
而就在那晚他掏出自己的心脏、用圣力重塑身体的时候,记忆中壁画的意义变得清晰起来, 仿佛所有事他都亲身经历过一般。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落下,兰斯和路加站在壁画之下,仰望着那些古旧的线条。
光明神无情无欲。兰斯以这句话开始。
他本能地使用自己的权能, 平等地创造万物,就像孩童堆积海滩边的沙子。
人类是他未曾意料到的造物。他们拥有很强烈的欲望,并且知道了语言文字,想要与神沟通。
人类不断祈求造物主满足自己的欲望于是, 祂便逃跑了。
逃跑了?路加对这个结局感到意外。
按照经书上所记载的故事,光明神不是应该铁面无私地降下神罚吗?
真相竟然是逃跑这么孩子气的做法
是的,兰斯有一点腼腆,欲望对于祂而言太陌生了。整个世界都由他创造,整个世界都尽在祂掌控唯有从人类心中诞生的欲望是祂所不能理解的异数。
路加认真倾听着他的讲述。
临别时,光明神送给世间疼痛,用以限制人类无止无尽的欲望。
人类无尽的战争停止了。因为他们发现战争会带来疼痛。兵器砍在身上会疼痛,失去朋友与亲人也会疼痛。
说到这里,兰斯的双眸中透出一种既向往又恐惧的复杂情绪。
路加从他双眼移开视线,看向下一幅壁画。
失去了光明神的大陆过上了平静而祥和的生活,人们杜撰教义和经书,借光明神之口来服务自己的统治欲望。
世界失去了金色光芒的照耀,黑暗正从大地之下缓缓升起。
兰斯望着这幅壁画道:在祂逃走之后,人类创造出了新的神。
人类也可以创造神?路加意外。
后来的八位神明皆因人类的信仰而生。兰斯说。
黑暗神是第一位诞生的神明。祂因人类的欲望而生,以人类的欲望而食,承继了人类所有的特征,并且加倍放大。
这就是黑暗神欧西里斯的由来。
路加道:这么说来,光明神应该畏惧黑暗神。毕竟光明神畏惧人类,更畏惧人类的欲望。
兰斯低头望向他:或许是这样。
听完这个故事,路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兰斯会是光明神的神选者。
因为兰斯像光明神一样,没有普通人所拥有的感觉与感情,无欲无求,甚至还会对那些情绪产生畏惧。
路加垂下眼睫,双拳紧攥。
为了驱散瘟疫,他一直都想让兰斯学会爱世人但这似乎很残酷。
欲望是兰斯的恐惧,是他逃离人世的原因,爱欲也包含其中。
或许他不应该强迫兰斯,路加想。
他应该依靠自己,寻找其它解除诅咒的方法。
天光已经完全点亮,修道院在新的一天里醒来。
小教堂的门被推开,几名修女鱼贯而入,紧随其后的是一位扛着长椅的红发的壮硕男性。
他精神矍铄,形容粗犷,一转身长椅就呼啦啦地转过一圈,修女们纷纷轻笑着,低下头躲过长椅的抡扫。
是据传已经感染瘟疫的塞西尔伯爵。
路加不由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听岔了,这位高大的领主身体状况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好。
塞西尔伯爵站在修女群里,就像一头红毛雄狮站在绵羊堆里。只不过这头红毛雄狮正谦逊地低着头,听修女们吩咐如何安排手上的重物。
他们正在把这里的小教堂也改造成病房。
早上好,伯爵大人。路加率先开口。
听到小王子的声音,塞西尔伯爵甩过头,烈焰般的眉毛和胡子竖起,一脸凶相。
随后他想起了自家夫人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那张凶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日安,路加殿下。他凶神恶煞地笑着说。
路加心中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来伯爵本人并不像伯爵夫人一样好说话。
您的身体怎么样?他问。
小病小患。塞西尔伯爵不屑地说,多动一动,身体热乎了,寒冷奈何不了我。
路加心中又感慨又钦佩。
伯爵夫人没有骗他,伯爵确实感染了瘟疫。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下身为领主的责任,力所能及地帮助修女。
一位被刚调来尔历城两个月的领主尚能做到这个地步,身为圣国的王子,他所付出的努力与牺牲远远不够。
路加心中做下了决定。
您的责任心令我敬佩。他真诚地对塞西尔伯爵说,然后瞥向兰斯:希望我的契约骑士能为您分担一些辛劳。
是,殿下。兰斯道。
兰斯今年年初才离开圣马丁修道院,他很快便融入修女之间,开始帮忙。
路加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默默离开了小教堂。
即便圣马丁修道院条件优越,气氛平和安宁,每天仍然有坚持不住的病患在诅咒中死亡,被抬出教堂。
为了避免传播瘟疫,他们的尸体只能被火化在信徒看来是惩罚异教徒的残酷埋葬方式。
剩下的病人望着被抬出去的尸体,苟延残喘,想象下一个被抬出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在满是病患的教堂大厅里,路加望着昏昏沉沉的病人,摘下了手套。
诅咒是通过与病患的肢体接触传播的。
按照塞西尔伯爵夫人的情报来说,在接触诅咒之后,拥有强烈欲望的人都会见到一位神明。
不管是神明还是人类,只要能够用语言沟通,就有谈判的可能。
路加伸手触碰病人身上覆盖的薄冰。
他不应该苛求兰斯所以他也要尽自己的努力,和诅咒赌一把。
*
伯爵大人。兰斯开口。
塞西尔伯爵闻声抬头,看到是小王子身边跟着的那个骑士,冷冷哼了一声。
他必须给夫人看中的儿婿一分薄面儿婿的跟屁虫就算了。
兰斯并不在意他的轻视。
您想要驱散瘟疫,人民和乐安康,殿下与您有着相同的愿望。
所以?塞西尔伯爵皱眉。
我想要实现殿下的愿望,顺便也能实现您的愿望。兰斯眼神漠然,但这需要您的配合。
塞西尔伯爵哂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颇为不屑地打量兰斯,视线不由自主就停在了那双眼眸之上。
翠绿的眼眸深处燃烧着金焰,见之即产生不可名状的恐惧,以及在面对创造他们的神明时,发自灵魂本能的服从。
兰斯伸出手,笑意不及眼底:请把身体交给我。我会解除你的病痛。
小天使飞入呆滞的塞西尔伯爵眉心。
神明与信徒的联系建立,如同对希里安所做的那样,兰斯将自己的神识附着在塞西尔伯爵体内。
与希里安不同之处在于,这具身体已经感染了诅咒,如果连接他的感觉,一定会非常疼痛。
但这正是兰斯的目的。
光明神没有痛觉,不会治愈术,治愈术是人类自己的造物。
那么如果兰斯切身体会到感染瘟疫的痛苦,是否就能如殿下的期盼一般,治愈所有的病患?
想到这里,兰斯闭上了眼,神识触手向深处蔓延,黏连了塞西尔伯爵的感觉神经。
一经连接,他便抱紧自己的身体,缓缓蹲伏下去。
疼、太疼了、怎么会这样疼。
他就像终生都没有品尝过盐的人,忽然吃了一盘过于咸涩的菜,对未知的不适应,对痛苦的无法承受,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
疯狂地想要逃离但为了殿下,他不能逃。
他想要完成殿下的愿望。
他想要做一个和殿下相同的人类。
*
与此同时,路加躺回卧室的床上,仰头看着自己触碰过病人的手。
他向来重欲,体内的诅咒应该已经生根了吧。
他合上眼,进入了睡梦。
路加在阳光的照射下睁开眼睛,他正高居于王座之上,领主贵族们向他俯首称臣,称颂国泰民安。
国王会议结束之后,健康的夏佐揽着他的肩约他去骑马射猎,左手边身穿华丽裙装的阿芙拉走来,说花园里新开了什么花朵,她最近又有什么医学上的新发现。
路加一直笑着,只觉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