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衡月:“问她,什么时候。”
衡月连忙应是,只是低头时候,被头发遮住的额头的伤便露了出来。
正在气怒中的楚今安顿时更加火大,他猛地一拍桌子,所有人便更噤若寒蝉。
而不必衡月再问,第一次直接面圣的小芸被吓得连忙说道:“是、就是早上……奴婢今日是下午当值,那会儿还在睡着,明亲王便忽然出现在奴婢床前……”
说着,她眼圈还是忍不住地红了。
衡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小芸继续说道:“他威胁奴婢,若、若奴婢得了信号不去帮小武子他们敲门,便、便将奴婢送给老太监做对食……”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又对着衡月想道歉,开口却只剩哽咽。
衡月知道她想说什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有皇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说着,衡月抬眸看向楚今安。
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全是信任和依赖,便是心肠再硬的人也要被打动了去。
楚今安看了她片刻,别过眼去,又问廖忠:“小武子几人怎么说的?”
廖忠也不知楚今安何时过去的,便从头将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时辰等细节还未来得及详说,奴才再使人详细问一问。”廖忠道。
楚今安低低应了一声,眉目冷淡,已然看不出怒意。
他目光扫了一圈,在听到外面传来“明亲王求见”的通报声时开口:“李得胜和衡月先回去。”
衡月一惊,低头看看小芸,想问什么,却在看到廖忠递过来的眼色时明白过来。
她有些担心,却也无法,只能告退离开。
心神不宁地离开紫宸殿时,衡月只顾匆匆走着,没注意身后跟上来的李得胜。
李得胜倒是难得近距离看了几眼这位衡月姑娘,再思极皇上那晚的言行,倒是心存了几分讨好之意。
他笑道:“怎衡月姑娘受伤了?咱家那里有些管用的药,姑娘可需要?”
被李得胜这么一提醒,衡月才想起来。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伤处还疼得“嘶”了一声。
“多谢李公公好意。”衡月想起自己刚刚就是顶着这副样子面圣的,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奴婢那里还有药,先回去了。”
她半掩着额头,走得甚是着急。
这让想与她交好的李得胜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此时也不好叫住她。
只能暂且记下,体会再说。
衡月捏着袖中的小瓷瓶,回到住处后便急急奔向铜镜。
其实在小芸敲门之前,衡月是准备给自己上药的,那铜镜前还放着一罐小小的药膏。
“所以……我是用这副样子,面圣了……”
衡月有些羞恼的抬手按住额头。
因为要上药,眉间的头发全被她捋到了一旁,露出一片紫色淤青的突出,难看得紧。
之后又奔跑拉扯,发型散乱也就算了,脸上瞧着也灰扑扑的。
“哎呀……”她捂住脸,觉得实在是无颜再去前面伺候了。
难怪皇上要她先回来,大约是怕她这副样子见到外人太丢脸了吧。
洗漱干净,衡月拿出楚今安让廖忠送给她的小瓷瓶,轻轻到出一点药膏。
药膏涂在伤处,微微的凉意抚平了疼痛,衡月一边轻轻吸着气,一边将药涂好。
敲门声又响起,衡月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问是谁,就听到青寻的声音响起:“姐姐别怕,是我。”
衡月走过去,便是开门也先小心地拉开了一条缝。
见只有青寻自己,她才放心下来:“这么晚,你怎么又过来了?”
“廖公公使人寻了我,让我来与姐姐说一声。”青寻言笑晏晏,很是高兴的样子,“皇上重罚了明亲王,不仅罚了月俸银子,还责打了板子,又让他禁足一个月!”
“当真?”衡月惊讶。
青寻点头,又补充道:“皇上还特意给大明宫的巡逻又多加了侍卫呢,以后便是皇上不在宫中,姐姐也不必再害怕了!”
衡月露出些笑意来,又问起小芸的情况。
“小芸姑娘无事的,皇上已经问过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到明亲王府伺候。”
“但因为今日的事情,她也不合适在宫中待着,皇上让廖公公给她准备一笔银子,这便放出宫去了。”
青寻说完,却见衡月脸色一变。
她还以为衡月是因与小芸关系好不舍得,便笑着劝道,“这不是还有我陪着姐姐呢。”
衡月却白着脸,慢慢摇了摇头。
原来,被明亲王侵犯过……便可以出宫了吗?
那她这些时间的坚持,又算什么?
看她脸色实在不好,青寻有些不解:“姐姐?”
转念一想,青寻笑道,“姐姐可是在担心,皇上罚明亲王太重了,太后娘娘会不悦?”
衡月呆呆看着她,虽然耳朵里听到了青寻的话,但其实满脑子都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青寻继续说道:“虽然太后和明亲王是亲母子,但对外,也是要将皇上当成亲子的,想来便是为明亲王找皇上麻烦,也不会太过分。”
又想了想,青寻继续说道,“毕竟明亲王此次实在过分,竟然敢翻墙擅闯大明宫。”
衡月后知后觉才听到青寻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