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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这个猜测推论下去的话……
  青木言坐起身看向窗外一片灰色调、仿佛乌云压境的暗沉模样,觉得那场雨降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出现过的事物无法抹消存在,景物会被中止,而一些沾染了“活物”的事物,则会倒退回让所有人都以为的正常状态——直到某个合适时机再次来临。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木言的走神,果戈里有些不满地拉长了音调,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那么那么!在此提问——是我吵醒的小青木,还是那个来敲门的侍从呢——?!”
  青木言目光落回对方身上,后者精神看起来和还可以,不像一直没睡的样子,再加上对方刚刚面对那个侍从时的反应,大概率是对方在天际泛白时才入睡,然后同样被那个侍从吵醒,毕竟他说的是希望对方能够在晚上下雨时喊醒自己,而不是白天。
  还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出了真实答案,“侍从。”
  果戈里像是得到了什么强有力的证明一样兴奋地笑了几声,“我就知道~!吵醒小青木的绝对不会是我~!”
  他打了个响指,谦和有礼地躬身,音调重新变得抑扬顿挫,“作为小青木诚实的奖励——这个邀请函就送给你吧。”
  青木言失笑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邀请函,似提醒般,“这本来就是给我的吧?”
  果戈里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再次看了眼邀请函,邀请函的外面仅有一些看起来设计得十分低调优雅的花纹,没有写任何文字。
  他狐疑地看向对方,“小青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小青木你早就跟「钟塔侍从」的那个近卫骑士长有约了吗?!”
  说到最后果戈里甚至倒吸一口凉气,如同听见了什么巨大噩耗一样,脸上浮现出夸张的震惊与绝望。
  “没有,这是我预料到她会找我而已。”青木言轻轻叹了口气,对果戈里的反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他拆开了手中设计细致的邀请函,展开了里面那一封折叠起来的信纸,其中用黑色的墨水勾勒着笔锋秀丽缠绻又暗含锐利的英文字体,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仿佛阿加莎亲手写的那样,足表诚意。
  这封邀请函的词藻写的不如当初邀请他们来伦敦的那封所用的丰富,但也仍旧委婉含蓄,并未直接说明什么事,而是看似普通地想要邀请他一同享用下午茶,用的借口也是相当普遍的“欣赏”又或者是“早有耳闻”,让人判断不了态度。
  无论如何这封邀请函的来到都比青木言所预料的要早了一些,他原本以为以阿加莎的性格不会这么快邀请他见面。
  是昨晚费奥多尔跟对方见了一面后,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因素吗?
  青木言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这个极有可能会出现变故的地方,手中把那封邀请函又原原本本地折叠好放了回去。
  果戈里注视着这一幕,明知故问地歪头询问:“怎么了?小青木,你不去吗?”
  青木言知道对方期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但他们都知道那个可能性很小。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出了会让对方展露出失落模样,同样也是贴合实际的回答。
  “去的。”
  果不其然,果戈里听见这个回答像是泄气了一般低垂下头,以青木言对对方的了解,他很清楚这只是果戈里一贯会用的夸张伪装,很快对方就会重振旗鼓顺势对他提出一些请求。
  青木言看了眼时间,赶在对方开口前问道:“果戈里,你困吗?”
  果戈里闻言微微愣怔了一会儿,很快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小青木难道是想用这个问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吗?”
  “不是转移注意哦,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对你的关心?”
  青木言像是不确定一样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毕竟果戈里你一晚都没睡,现在我可以把整张床让出来给你,这封邀请函里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距离那个时间还有近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就像是昨晚你陪着我那样,唔……如果你更喜欢一个人睡的话,你也可以回去休息,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来找我补上昨晚没有为你讲的睡前故事。”
  “哇呜——我太感动了,小青木!”果戈里似被感动哭了那样伸出手捂住脸,夸张地演绎出了自己的情绪,“但是但是,我对于睡眠的需求没有小青木你这么急切哦,而且小青木你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很忙吧?毕竟所有人都想要找出缔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何况——”
  果戈里嗓音拉长,口吻有些故弄玄虚,“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你那两个属下就会来跟你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嗯……也有可能是其他我没能观察到的——意料之外的变故。”
  “不会的。”青木言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抬起眼眸看向对方,强调道:“这五个小时是我留给你的,果戈里,只留给你一个人,所以我不会让其他人干扰到你的。”
  果戈里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故作犹豫地问道:“那么——哪怕我不睡觉,一起发呆的话,小青木也会陪着我吗?”
  “会的。”青木言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案,他很清楚果戈里绝对不可能会安分枯坐五个小时,因此对方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确切的承诺而已。
  事实上也正如青木言预想的那样,果戈里确实不会枯坐五个小时,对方在玩了几次来回确认问答游戏后,像是没能找到青木言破绽而挫败地倒回了柔软的床上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