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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像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好看玻璃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窗边。
  窗外星光灿烂,在一片银白中似乎有道身影模模糊糊地站在对面楼层的天台之上。
  星辉为对方镀上了一层银边,垂落在身后的雪白斗篷被夜风轻轻扬起,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看见对方抬起手,像是指了指他手里的玻璃罐,很快又张开手掌摆臂摇了摇,随后离去。
  直到那道宛如幻觉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太宰治也仍旧未能收回视线。
  他并不意外果戈里会出现在他附近,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对方抬起手时那一点被星光照亮的、熟悉的雾霾蓝。
  那一点色彩很小,小到近乎要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视网膜产生的色彩离解。
  这让太宰治想起了在青木身上看见过的吊坠——那一枚与对方眼球无二的球体。
  说起来他与费奥多尔都没有亲自检查青木的尸体,自然也无法判断对方身上是否少了什么饰品。
  可就算那真的是青木佩戴的吊坠,为什么会出现在果戈里身上呢?
  是后者发现青木死亡时拿下来用于睹物思人的,还是……青木特意交给果戈里的?
  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背后蕴藏着一个重要的信息。
  太宰治从为数不多跟果戈里接触过的次数里判断后者不是会做出睹物思人这种举动的人,毕竟对方是如此疯狂地追求自由,哪怕青木死了,对方出自于某种情感的驱使鬼使神差地拿了,也不可能会做到随身携带。
  唯一的可能只有这是青木特意交给果戈里的。
  可是为什么?
  难道有什么后手计划?但青木应该知道在费奥多尔手中有「书」的情况下,这点微不足道的暗线根本没什么用,它会被费奥多尔书写下的内容彻底掩藏……
  不,不对。
  还是有用的。
  既然「书」能够彻底掩藏,那「书页」自然也能重新挖掘。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在催促着他尽快行动吗?
  现在行动的话,该怎么对费奥多尔解释他几个小时就从横滨回伦敦的事呢?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没必要解释,费奥多尔手中有「书」,以对方小心眼的性格,说不准会比自己更加清楚为什么会他只用了几个小时就从横滨回伦敦。
  太宰治没能忍住低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命运”的戏弄,也像是在嘲笑青木和费奥多尔这两人彼此仇视却又居然如此“心有灵犀”。
  中原中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他狐疑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视野里除了星空和高楼,什么人都没有。
  “喂,你没事吧?”
  出于首领的重要性,中原中也还是出声询问了一句。
  “我没事哦,中也。”太宰治很快回神,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看似诚恳地问道:“你能帮我把罐子里千纸鹤中的「书页」找出来再加上一句话吗?”
  中原中也的视线下意识看向对方手中千纸鹤完全被打乱看不出哪只是哪只的玻璃罐,又看向对方满脸笑容的模样,只觉得拳头有些硬了。
  ……
  「钟楼怪人」效率极高,灯火通明的庄园内阿加莎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星辉洒落的街道上两道身影正追逐着一抹色彩奔跑,一栋装潢华丽的圆顶楼旁悄无声息地伫立着数道身影。
  除去正在跟阿加莎交流试探的雨果和司汤达,其他两边行动都不算顺利。
  或者说,原本顺利,但在进度抵达到某一个节点时,局势忽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想要在偌大的城市里捕捉到那一抹奇异的色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霍尔巴赫曾研究过这种东西一段时间,对它有着一定的理解,因此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把对方追丢的情况。
  可就在他们确认无法逼对方把青木吐出来而选择直接用武器攻击对方的一瞬间,那抹宛如彩带般漂浮的色彩忽然扩散变成一层薄纱的形态。
  这种形态在扩大了体积的同时,也违反常理变得更加灵活。
  丢出去的特制武器在设置好的秒数爆炸,炸裂开的光与急剧升高的热却没能伤害到那东西的一分一毫。
  那抹色彩像是在躲避着攻击被迫不断升高,最终抵达一个难以触及的高度,变得像是宇宙落入人间的银河。
  ——「……哪怕现在它吞噬的只有一具躯壳,也足够让它获得踏入成熟期的倒计时。对于造物来说,创造者是与众不同的,是它们服从的对象,是它们的创造者,却也是它们的枷锁。它是不应存于此世之物,它属于天空,属于宇宙,它……祂终将回去……」
  霍尔巴赫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某种不对劲抬起头,一旁的伏尔泰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不对劲,事情变得有些奇怪了……它要飘到哪里去?”
  ……
  无声溶于阴影中的莫泊桑众人在确认目标仍旧在房间中刚准备行动,只听耳麦中戈蒂耶又忽然出声制止。
  “等等,好像有变故。”
  莫泊桑眉头微皱,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街道尽头,那里有一辆黑色的车正逐渐行驶而来,很快停在了他们面前建筑。
  车上下来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男人——港口mafia首领,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