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修笑了,想起什么,淡淡的说:“简柠也不太可能……她上次遇到前男友了,我看她还是有些怕。”
“初恋?”沈让的第六感一向很精准。
文砚修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他会意识到这个层面:“是……你怎么知道的。”
“不都说,初恋很难忘吗?”到酒店门口了,沈让看了一眼门口排队的景象,车速缓和下来,看似非常的漫不经心。
文砚修转移视线,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光景,回忆却不断地在眼前飞过,不由得嗓子紧了紧,附和道:“是很难忘的。”
因为路上堵,他们来迟了,服务员领着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的人基本都到齐了,男女老中青少幼也都很齐全……
一时间雀喧鸠聚,跟进了菜市场似的。
沈让跟文砚修一出现,忙得不行,先是打了招呼,后来是给刚满月的小婴儿送红包,接着才落座。
文砚修喝了口冰水,才把那股闷闷的热气给压下去,他从没想团建都能热热闹闹的像过节。
沈让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把外套脱了,别闷着。”
文砚修嗯了一声,脱下来,沈让松开握杯子的手 ,很自然的接过,折叠放在自己的椅背上。
方南嘉正巧转过身看见这一幕,走过去小声地说:“不错呀,感觉过了个年,你们感情好很多了。”
沈让看都不看他:“因为你不在。”
方南嘉:“……关我事?”
“比如现在,你很多事。”
“草。”方南嘉转身走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吃到后面,有孩子的人提前离场,没孩子的单身的留下来找点乐子。
乐子也不能找得太嗨的,因为明天还得上班,大家还得有分寸来玩,就只有桌游了。
方南嘉出去一趟问老板拿点扑克或者骰子,结果回来时手里那种一副扑克跟转盘。
宋之昂拿过转盘一看:“这什么?晚上睡觉要上几次厕所? 上厕所最长蹲过多久?分手了多少次……真心话大冒险?”
方南嘉大声嚷嚷:“没有骰子了,光玩扑克很无聊的,来,开始吧。”
玩法是抽牌,规则简单到沈让一度不想参与。
方南嘉直接怂恿着让班长参加,文砚修没玩过,倒是无所谓的,沈让便让他试试。
于是游戏正式开始。
可能是新手玩家有保护期,文砚修一次都没中过招,幸运的牌永远都到不了他手上。
方南嘉眼看着无聊,说:“班长,你叫沈让帮你抽一张。”
文砚修侧头看了眼沈让。
沈让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很浅的期待,他放下酒杯,伸手抽了一张牌,翻过来一看。
“好家伙!!”方南嘉哈哈大笑,“班长,转盘,你输了。”
文砚修:“……”
沈让装作不在意的扭头喝了口酒。
宋之昂喝多了,就跟着飘了,学着方南嘉叫:“班长,转盘。”
文砚修一开始就仔细看过转盘上面的问题,都挺踩雷的,不是问初恋的事儿,就是问分手了几次这些问题。
他问:“不能选大冒险吗?”
“大冒险的转盘被拿走了,班长别怕啊实在答不出来,你就喝酒。”方南嘉笑得蔫坏了。
喝酒更难……
“好吧。”文砚修上手转动,指尖正好对着关于初恋的问题。
方南嘉对着那行字读出来:“你跟初恋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什么!”
这问题实在是太普通了,这年头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谁还没有个初恋,白月光什么的。但因为文砚修的丈夫是沈让,问题放在他们身上一下子就变得很微妙。
毕竟在场的人只见过沈老大冷冰冰从容不迫的样子,到还没见过他下凡吃醋的样子,就这点也就够期待人心了。
文砚修能感觉到沈让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也思考了很久,因为从前过去的各种相处,他都觉得挺难忘的。
最难忘的当然就是沈让提出结婚的那一天。
能说吗。
文砚修扫了一圈那些人八卦的眼神,心里明白,就算说,不太可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他送了我一把伞。”
很简单的有一句话,偏偏所有人都看向沈让的反应。
沈让很冷静,一杯酒也喝完,不上脸,眉眼依旧那样的沉着。
“看什么,继续玩。”
文砚修松了一口气,继续抽牌,闻到沈让身上凑过来浓厚的酒精味,伴随着低沉的嗓音。
“一把伞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沈让不是第一次说他记性好了,他想起那天简柠说的跟初恋发生过好的坏的事情,都忘掉了,也不留念了。
文砚修根本忘不掉,在午睡时会给他遮阳的男生,在放学的下雨天,自己最难过的时候留一把伞给他的男生,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会让他递纸巾的男生。
那个在每次升国旗站在自己身后,懒洋洋的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说,帮我挡一挡检查的男生。
文砚修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听见沈让下一秒问:“你初恋是谁?”
他问的小声,文砚修也感觉到有人偷摸着瞧过来:“……”
“我认识吗。”
“……”要怎么回答才好,文砚修并不是很想对着一群人说这些,很不方便,他只能委婉的说,“算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