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尔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老师得到的尊敬，只是老师的。
他们两个想要站住脚，必须自己争取。
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情绪影响老师给他们创造的机遇……把自己放得低一点！
乔斯虽然和自家神明特别没大没小，但在隔壁家小孩来见大人的时候，还是利索的起了身。
所以，兰森德尔的信徒，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不愿意做。
只是打眼瞧了瞧，乔斯就能看懂莎尔不是重点，那位一直微笑着在中间周旋的希尔大法师才是。
而且，刚刚和兰森德尔说了几句话，他们黎明之主嘴上就挂着那位大法师的名字好几次，乔斯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位大法师在自家主神心里的地位。
就是……乔斯有点纳闷……这么年轻的大法师，怎么养出来的？
就算是先天20级的神子，那想要再拥有20级以上的法师等级，怎么也得用个几百年的时间，那还得他天赋卓绝才行。
现在这位，乔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绝对连神子能出家门的200岁都没到。
可希尔，已经能和兰森德尔交上朋友了！
他们主神，虽然很容易交到朋友，但毕竟是强大神力，看那些实力不够的家伙也是居高临下的。
有时候，说话做事过于的小心翼翼，反而是一种变相的轻视……因为知道对方承受不了，所以只能自己收敛。
可，对于兰森德尔而言，这种收敛，偶尔为之还行，经常这样做，他也不愿意。
凭什么让一位强大神力委屈自己呢？
所以，那些朋友也只是出现在太阳孔雀偶尔休息的栖枝上，飞过了也就了无痕迹。
除非对方能在兰森德尔还记得他的时候，拥有了足以和他正常对话的实力与信心。
但，兰森德尔面对这位希尔大法师的时候，明显用了比较平等的态度，而且，完全不需要收敛自己的力量与脾气。
多元宇宙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他才出门一百年，世界咋就突然变了个模样？
乔斯有点想要赶紧把黎明之塔建起来了。
回不了家没关系，啥都不知道可不行。
“尊敬的黎明之主，日安。我是拉塞尔。”
“尊敬的黎明之主，日安。我是卡朋特。”
兰森德尔拍了拍翅膀，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啊，希尔的学生们，别因为乔斯就觉得我的信徒都像他这样，什么都不在乎。
其他人，还是会稍微做一下管理的。
而且，就算是乔斯，他也能抓住重点的。
你们好好聊聊，就知道了。
有些时候，实力够强的人，只要抓住根本，就不需要担心那些乱七八糟……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莎尔！”
“想看看你能大言不惭到什么时候。”莎尔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那么想，深水城那家伙，你干嘛不撤走？”
“唔？唔……”兰森德尔拍了拍翅膀，“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乔斯肯定比根迪拉瑞适合啊！
我又没打算在这个世界建立属于我的地盘。”
拉塞尔晃了晃脑袋，他觉得自己的思路都被这两位的聊天搞乱了……暗夜女神和黎明之主，这是说得一回事儿吗？
希尔笑了一声：“兰森德尔，你不是要给乔斯奖赏吗？
赶紧给他，然后让李斯特安排他去休息。
这么多年，乔斯肯定很辛苦。等到黎明之塔建起来就好了。”
被他提醒的兰森德尔立刻用一只爪子点着自己身边的巨大托盘：“乔斯，这是你的了。
黎明之石我给你放了两块。
那块比较纯净的，你留在自己身边。
大的那个球，你放黎明之塔上。
这套衣服，你记得出门的时候穿，我说的是星界里。”
乔斯对后面那两样没有什么意见……黎明之石本来就是黎明之塔的必备之物。
而他们主神对自己喜欢的信徒表示欣赏的时候，总是会送一件晨曦长袍……虽然不是他们主神亲手制作的，但丝线，却是兰森德尔自己凝聚的晨曦之光。
所以，这对信徒来说，就是最大的荣耀……关键还很好用，至少能让他们保住三次命。
但那特别透明的小光球是什么？
虽然兰森德尔说那是比较纯净的黎明之石，但作为老牌黎明信徒，乔斯完全不认为那是同一样东西。
估计他们家黎明之主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东西，又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所以干脆都用一个名字覆盖了。
兰森德尔看着自家信徒疑惑的小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连乔斯都蒙不了啊！
但他又不想说那么多话诶～
大孔雀眼睛一亮，拍了拍翅膀：“李斯特！”
塔灵轻巧的浮现在他身边，态度端正的问：“尊敬的黎明之主，有什么吩咐？”
“你带乔斯去房间里休息，顺便，把最近的事情和他说一声。”兰森德尔扬起脑袋，非常得意地开口，“尤其是，我和冥河的交易。”
李斯特当然满口答应，并且将拉塞尔和卡朋特一起带走了。
“希尔，真的是个好老师呢！”莎尔突然若有所思的说。
如果一开始，乔斯看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只是把他们当成自家主神的朋友的附属品，那，在一起被自家主神当麻烦丢出去，又一起听过了李斯特的长篇大论以后，最后还要待在同一个地方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共同搭建他们的魔法塔……莎尔相信，以乔斯那种标准黎明使者的脾气，在建造魔法塔的时候，肯定会找拉塞尔他们搭把手，当然，他必然也会去帮一把拉塞尔。
等到一切结束，他们之间怎么都能算得上有了点交情。
只是因为主神的命令做事，和自己也想那么做，虽然可能差距不大，但，总归是不同的。
莎尔这样的人尖子当然看得懂。
兰森德尔也不见得不明白，但他也是乐见其成的那个。
希尔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兰森德尔的信徒，我才会这样做。”
大孔雀满足的点点头：“当然，我和希尔，本来就不需要分得那么清。”
莎尔微微撇了撇嘴：但她也明白，换成是自家的选民，就算是心眼最少的多头蛇，希尔都不会让自己的学生跟他们待在一起。
那已经不是说会不会被算计的事儿……必然会，只是不会拿他们的命来玩而已。
第七百六十章 黎明之塔的位置
莎尔对希尔的观感一直很好的原因之一，也包括他向来很坦诚这一点。
虽然希尔说话比较委婉，但他却会将自己能接受以及不能接受的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给你看。
他的语言能力很有精灵的那种优雅而婉转，但其实话里话外那些意思，就连塞伦涅都不能说她没听懂。
但，你又不能说他没有礼貌……莎尔真的很喜欢他这点。
话说得很好听，完全没有那种挑衅的感觉，所以，即使里面的真实意思都是‘你那群手段太黑心太脏的手下最好别来我家’，莎尔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毕竟，希尔论事不论人。
塞伦涅家的那位深水城银月大主教，希尔就同样不允许她进入自己的领地……即使那位按理来说算是善良阵营。
但很明显，那位手段绝对不比莎尔的人干净……只是，那家伙总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希尔可以理解，能和暗夜使者对抗的人，手段本来就必然差不到哪里去，但他不愿意，对方把那种手段用在自己的领民身上。
而深水城的银月大主教，可是连塞伦涅的意志都敢违背的……只要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塞伦涅好。
说得再好听，都不能否认那家伙喜欢利用贫民的欲望来对抗贵族和强权者。
但，她又不是为了那些贫民好……当她完成了自己的目标，那些贫民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她可不会管。
那也不是她的责任，对吧？
她是善良的银月使者，给了贫民生存的资源，还给了他们上进的希望……最后，让这些贫民死伤惨重，生不如死的，都是那群肮脏的贵族与官员。
莎尔其实一开始并不明白希尔对那个银月大主教的厌烦在何处，那家伙在对抗暗夜之力这件事上，的确做了非常大的功劳。
好几次，暗夜使者试图在深水城掀起的波澜，都是被她以一己之力阻止的。
但在希尔眼里，这位银月大主教和她那些干坏事儿的暗夜使者，却一视同仁。
还是后来，威廉给她说明白了内里的原因，对方所有的功劳，都是建立在贫民的血与泪之上的。
不能因为她给了足够的酬劳，就觉得她诱惑那些贫民去对抗暗夜斗篷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在接下她这些任务的时候，贫民可不知道自己要对抗的是谁。
不教而诛是为罪，让蒙在鼓里的人去对抗强大的敌人，更是罪孽深重。
邪恶阵营这样做，虽然也让人厌恶，但他们本来就不在乎任何人的命。
但以拯救苍生的面目出现的善良阵营这样做，就是……下贱。
威廉从不会因为和她的关系，就觉得她那些行为可以容忍，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莎尔的信徒举的例……莎尔有时候也觉得，她现在基本上从暗地里转为明面上的做法，也是因为威廉那种鄙视厌恶的态度。
她现在将争斗的重点放在高层以后，虽然事儿变得更加麻烦了一些，但……和威廉之间的关系的确更加融洽了。
否则，他俩是真的会吵架的。
虽然威廉大部分时候都会选择对莎尔的一些做法视而不见，但莎尔有时候，也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试探……然而，威廉就会毫不留情的斩断莎尔的试探。
虽然他不会指着莎尔说什么，但他会拿莎尔的几个选民举例子。
呵～那个狗男人。
说话方式明显学自那个‘雪云峰’，莎尔哪忍得住。
但吵归吵，爱人还是她自己的，所以，莎尔还是在这种磨合中逐渐建立起了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