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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都市 > 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哨向np) > 12“我问,你踹了她几下?”(1000收加更)
  陈尔若久违地做了个平和的梦。
  梦里没有铺天盖地的黑暗,没有躺在她怀里不停流血的陈宿,也没有钻心刻骨的绝望。
  她梦到来白塔的第一天。
  那时,她紧紧牵着陈宿,惴惴不安地环顾着周围的大人们。他们看不清真心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让她感到警惕和恐惧。
  后来,他们中有的人亲自带走了陈宿,把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敷衍地给她安排了学校,让她继续在白塔完成学业。
  她在学校被孤立,被排斥。
  她见不到陈宿,他们不允许她去见他。
  她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晚上窝在被子里偷偷流眼泪……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天渐渐亮起来,她已经发觉她身处梦境,怔怔地看着白昼升起,痛苦的回忆湮灭在光芒里。突然,有人在背后握住她的手。
  他手心里沁出汗,声音带着少年生长期独有的沙哑和一点紧张的青涩。
  “姐,我想让你当我的向导……”
  他顿了顿,生硬地补充:“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就还可以生活在一起。如果爸妈还在,他们一定也会这样希望的……”
  他抓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
  “对吗?”
  这一次,陈尔若没有回答。
  她背对着他,静静地闭上眼。
  再睁眼,窗外天光渐明。
  申蕊还在她身旁呼呼大睡,手里抱着胡萝卜抱枕,腿不老实地搭在她腰间。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把申蕊的腿从她身上拿下去,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漱。
  借住在别人家,也该做些什么。
  然而陈尔若打开厨房的冰箱,打量着里面要啥啥没有的情况,愁眉不展。
  之前她和陈宿住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早餐晚餐都是现成的,有白塔的工作人员定时定点配送。各种类型的食物整齐地摆在餐桌上,她洗漱完,坐下就能吃。
  但很显然,申蕊家不会有这个条件。
  ……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陈尔若努力压下这一闪而过的、没骨气的想法,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撸起袖子,拿出冰箱里仅剩的几个鸡蛋和番茄,做了两份简单的番茄鸡蛋面。
  陈尔若把饭端到桌子上的时候,申蕊也打着哈欠出来了,她惺忪的眼刚睁开,瞬间就盯住那碗色泽鲜美的面,激动不已:“若若,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会做饭!”
  就在陈尔若迟疑的这几秒,申蕊迫不及待坐下来开吃……然后,捂着嘴,慌不择路地跑去厕所。
  坐在沙发上,陈尔若讪讪笑着,手还在僵硬地拍申蕊的背:“对不起啊,这是我第一次做……我以为不会出差错的……”
  “没事。”申蕊吐得昏天黑地,面色发白,还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可能是我昨天吃坏东西了,其实面也没那么难吃……但下次别做了,咱交给外卖,行吗?”
  陈尔若感到深深的挫败。
  之前陈宿做饭的时候,她也帮忙打过下手……明明步骤都差不多,为什么味道天差地别?再说了,他们不是姐弟吗,就算有天赋差距,也不该差这么多吧?
  -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王穆阴恻恻地盯住面露心虚的施宽:“陈宿那小兔崽子人呢?过两天就又出任务了,我让他开会规划行程路线,他现在死哪儿去了?”
  “队长他……”
  施宽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合适的理由,眼看王穆转身就要去找人,他索性缠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队长他有点急事出去了……哎呀你就放心吧,有他在,咱什么任务完不成?差这一天也没什么!”
  “你知道个屁!”王穆眼里喷火,咬牙切齿,“你了解他身体情况吗?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吗?啊?!这次光是后勤就带了整整两只队伍!高层甚至把东部军区那位天天足不出户的蔺大少爷请过来,和咱一起出任务……”
  施宽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蔺霍?”
  王穆冷笑:“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
  施宽也意识到这次问题有多严峻了,他松开王穆,眉头紧皱。
  施家勉强也算军区世家之一,然而就算他快奋斗到高级哨兵的位置,他在施家也只是堪堪有了一点能说话的地位。
  白塔建立近一个世纪,军区的几个世家里,蔺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蔺霍作为蔺家唯一一位觉醒就是高级哨兵的顶尖苗子,经过这几年历练,实力早不知道有多强横……这些年,东部军区一直不肯放他出来,就是怕这种压箱底的人才被别的区夺走。
  如今居然这么轻易地把人放出来……
  施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底是什么等级的任务,值得两大区联手去做,还要动用最高等级的哨兵?
  -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男人面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的左腿高高吊起。
  杨怡趴在病床前,哭得眼睛都肿了,哀哀戚戚:“表哥,都怪我,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不然也不会害得你变成这样……”
  “小怡,跟你没关系。”杨将疼得龇牙咧嘴,勉强安慰道,“是我不小心,没看清路才掉下去。好在有老天保佑,手机没摔坏,醒过来还能打急救电话……你看,现在我不好好地躺在这里吗?”
  “是不是老天在怪我拿了别人的东西……”杨怡惶恐地喃喃自语,“表哥,我好害怕……”
  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杨将不耐烦地说:“小怡,你就别多想了,我受伤和陈尔若没半毛钱关系,纯属倒霉而已。再说了,送给她的东西能值多少钱?难道还真能把你抓起来?东西你就好好收着,以后好好工作,长大孝敬你父母,别胡思乱想了。”
  杨将被杨怡哭得心烦,随便找了个想休息的借口让她离开。
  杨怡把水果篮放好,迟疑地走出门。
  这次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巧合,弄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她走到医院角落里,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猫眼石项链。没有光线照耀的情况下,猫眼石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她根本移不开视线。
  贪婪又一次占了上风,这一瞬间,她萌生出无数个侥幸的念头。
  下定决心后,杨怡把项链塞回口袋里,环顾四周后,匆匆地逃离了医院。她没发现,在杨将病房旁的拐角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看了她许久。
  -
  病房门打开时,会发出细而绵长的“吱呀”声。杨将刚生出一丝睡意,就被这声音吵醒,他很不耐烦地大声质问:“我不是说了我要休息,要换药……”
  “杨将。”
  久违的冷淡声音让杨将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狂喜与震惊一同淹没了他的大脑。
  杨将费力扭动着身子转过去,像只笨拙的虫子,在看清来人面孔的时候,他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要开花了:“陈队长,真是好久不见,您看您,要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哪里值得您亲自……”
  “你踹了她几下。”
  杨将殷勤的笑容僵住了:“……什么?”
  哨兵今日没穿白塔的制服,穿着件宽松日常的黑色卫衣,褪去沉稳后,显出些少年气。他拿着随手顺来的手术刀,夹在修长的指间转了一遍,光滑的刀面反射出森森白光。
  他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僵如化石的脸上,不紧不慢地问了第二遍。
  “我问,你踹了她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