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便明白了谢岑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陆乘风不由问道:“你多大了?”
谢岑咬着包子,两腮鼓鼓的:“十一岁。”
陆乘风托着腮,道:“我叫陆乘风。”
“是挂席拾海月,乘风下长川的那个乘风吗?”
额……陆乘风被呛了一下,想了一瞬,说:“应当是吧——”
她觉得有些丢面,比了比二人之间的高度,道:“你十一岁?为何这般矮?”
谢岑道:“我只是现在矮,以后还会长高的。”
陆乘风道:“练武才能长高。”
“可我不会武啊。”
“那你回家后学便是,学好了便也长高了。”
谢岑问道:“那我几时能回家?”
陆乘风昂了一声:“昨晚让你跟他们一起走你不愿意。你若跟他们一块儿去了九原知州府,官府自会通知你家里人来接。”
“姐姐。”谢岑看着她:“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么多小孩失踪,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传散,这当中定然有人。”
陆乘风冥思不说话,谢岑已经吃好了,她道:“睡去吧。”
谢岑爬上床睡了,陆乘风等他睡着之后在隔壁重新要了间房,朦朦胧胧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哭,她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刚捂上被,便听出了门外是谢岑的声音。
陆乘风连鞋都没顾得穿,着急忙慌打开门,谢九霄蹲在她房门口哭得都抽抽了,闻讯而来的小二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许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个事,也忘了要敲门。
陆乘风牵起人进屋,道:“你又哭什么?”
谢岑抽泣着:“你不见了——”
陆乘风第一次被噎得无言,这怎么还捡来一个爱哭包呢?
她道:“谢岑,你是男子汉,老哭是不对的。”
她松开人,自个儿滚上床去,困意又重重袭来,翻了个身,谢岑正趴着脑袋在床边看她。
陆乘风没有多想,拍了拍外边:“你要是困就上来再睡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是晌午后,陆乘风终于睡饱了,带着谢岑刚出门,青枫便拦在跟前:“二小姐。”
陆乘风叉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青枫行礼道:“二小姐,元帅之命,青枫不得不从。”
陆乘风道:“你回去告诉我爹,针织女红什么的别指望我会了,我压根就不是那块料。”
青枫嘴角微抽,想笑又压制住了,道:“元帅早就料到二小姐会这般说,所以还让我给二小姐带了另一番话。”
“什么话?”
“元帅说若二小姐不愿回府学针织女红,那便即刻动身前往军营,元帅会亲自管教二小姐。”
“若我说我也不愿去呢。”
“裴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若二小姐不愿意去,他会亲自带二小姐去。”
陆乘风:“……”
她想了想,自己本身也有打算,倒也不必如此阵仗,说:“只是我眼下还有些事要办。”
“二小姐可是指那十几个小孩被掳卖一事?”
陆乘风道:“你都知道了?”
青枫递过来一枚玉佩,正是陆乘风的,他道:“今天一早便迎上了人。”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青枫老实道:“这件事无法处置根本,元帅远在边境日常军务繁多,实在无暇顾及知州府,底下的官员浑水摸鱼多的是。”
“你的意思是说,便放任这般不管?”
青枫微一沉吟,目光深深:“二小姐若是想管,那也不是没法子。”
陆乘风挑了下眉。
“去了军营,有了军职便可过问这些事,你是陆家二小姐,到时候想处置谁就能处置。”
陆乘风哼哼一笑:“你这是激将法?”
青枫微微低头,没说话。
陆乘风说:“你回去吧,我把这小孩送走后自个儿便去。”
青枫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听说这几日从燕京来了人,正在满肃北找一个小孩,其中一人我认识,是礼部的郎中樊捷,他们已经在同地方官府通气了。”
青枫说完便走了。
陆乘风低下头,摸了摸谢岑的头,道:“应该是寻你的人。”
能动用燕京官府的力量,想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谢岑问道:“你要去军营吗?”
陆乘风笑笑说:“其实我本身就打算去军营,只是没告诉旁人而已。”
陆乘风很快便打听到樊捷一行人的踪迹,陆乘风托人传去消息后,带着谢岑等候在官道的一处树荫下。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谢岑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大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五六个人骑马狂奔而至,一身青衫的男人下马道:“有劳姑娘了,这位小公子便是我们要寻的人。”
马背上的少女目光俯视着男人,端得是倨傲神情:“你是樊捷?”
“正是。”
“可有证明?”
樊捷并未犹豫,将随身的官印送上:“此为凭证。”
陆乘风接过看了一眼,还回去道:“樊捷是吧?我记住你了,人我交给你,你协同地方官府将人送回家便是。”
樊捷客气抬手:“多谢姑娘。”
谢岑坐在她怀前,神情不安:“姐姐……”